那天,她也沒有給自己多少思考的時間,因為毫無辦法。
主動權和決定權永遠掌握在強勢者手裏。
他說要怎樣,就得怎麽樣。
她不能帶著女兒滾,因為女兒會沒命。
所以,如他所言,欺她又怎麽樣呢?
蘇家玉低頭盯著地上被他踩扁的那個藥瓶,隻覺得眼眶裏一片無用的潮濕。
她最後還是撿了起來,因為同樣用得到。
她去找劉師兄,把準備好的三萬塊錢拿了回去,劉師兄驚訝的問她,“怎麽突然又改變主意了?你想好了?家玉,這是我隱瞞副院長才拿到的試管嬰兒的特價,真的不做了?”
“我想好了。”她笑。
根本由不得她想。
她也絕對拿不到他的J子。
回了家,還要對興衝衝的女兒笑。
女兒歡歡喜喜的抱著她的腿,“蘇家玉蘇家玉,渣爹大發善心給你他的血沒有?我是不是用那個血就可以滿血複活啦?”
她什麽都不懂,隻有一雙求生欲望很強烈的閃閃大眼睛,可愛,可憐,懂事,聰明。
蘇家玉摸著她的小腦袋,光溜溜的,一層軟軟的頭發,時不時掉一些,會越來越少……
她怔怔地看著,親了親她的眉心,嗓音埋沒,“是呢,蘇桃你會好起來的,媽媽能救你。”
這樣的小天使,她為她做什麽,都不會去考慮值不值得。
她背著蘇桃,給江城禹打電話。
從傍晚打到晚上,他都沒有接聽。
蘇家玉知道,他生氣了。
根本稀得搭理她。
她害怕他會反悔,就一個勁兒的繼續打。
手中毫無籌碼,你就隻能無論對錯都低頭,先低頭。
終於最後一通,打通了,他大發善心接了。
那邊吵得人聲鼎沸,音色迷離,笑聲不斷,蘇家玉一聽,不用猜,肯定是聲色犬馬的場所。
男人慵懶漫漫的笑聲。
她攥緊舌子,“江先生,你下午提的要求,我考慮過了,我答應……”
“你哪個?”
她手指一頓,重新道,“江先生,我是蘇家玉,蘇桃的媽媽。”
“……”
“你下午提的那個要求,我考慮過了。”
“哪個,要求?”
她攥緊手機,感覺眉心中間被一根針線穿引,心跳快得有些悶,針線刺得有些疼,還是耐下性子,淡唇細抿,“江先生,你說的那種生孩子的辦法,我答應你。”
“……”
不知道又是哪句話沒說對,他刁難了半天,又不出聲。
蘇家玉聽到傳來一聲女孩的嬌笑,“江總,你故意的吧?腿這麽長就不要搭出來啦,我小褲褲都差點被你絆出來嗬……”
她耳中能做到無視,等了等,忐忑再問,“江先生,你在聽嗎?”
“啪——”
掛斷了。
蘇家玉轉身靠著牆壁,身前是陽台,半米高的圍欄,外麵是十一月初的寒夜。
這一片看不到市中心的璀璨繁華,頂多有萬家燈火,熙熙攘攘。
誰家冷?誰家熱乎?
她歎了口氣,閉上眼睛,一張小臉在黑色裏越發白皙秀淨,眼瞳清澈,隻是根本無法想象,和這樣一個脂粉堆裏遊魚得水,終日浪蕩為生,殺戮信手擒來,將來死也不知會死在何處的戾冷人物,怎麽實打實地去生那個孩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