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人在訴說著他們的苦,我不勝煩擾,緊緊抱著一片骸骨,漫步於種種世間慘狀中。這最後一片骸骨的思緒將我吞噬。
我麵前站著我,一個穿著神父長袍的我。我意識到我不是我,而是安納托裏,這是安納托裏的記憶。
因此,我正看著的是朗基努斯。
此事發生時,已經離朗基努斯刺殺上帝之子很久。我自然能從朗基努斯臉部的細微跡象判斷出他是個血族,然而安納托裏如何能辨別?
我走向一麵鏡子,鏡中的瘋網議員還是個少年,金發、纖瘦,皮膚慘白的猶如愛倫坡筆下的人物。
朗基努斯問:“孩子,你有什麽事?”
安納托裏說:“我想懺悔。”
朗基努斯說:“當然,上帝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將自己的罪過說出來,對你會有好處。”
安納托裏說:“我會得救嗎?”
朗基努斯笑道:“至少你的心情會好過一些。”
安納托裏:“你會保守秘密嗎?”
朗基努斯說:“我從不泄露任何人的秘密。”
“我是流浪到這裏的,我對這裏很陌生,可我覺得你不像個神父,這個小教堂為什麽一個人也沒有?”
朗基努斯答道:“因為這是個沒有人的小教堂。”
安納托裏又問:“你不會害我吧,我一路走來遇到過很多想要害我的人。”
朗基努斯說:“你認為這話對一個神職工作者說合適嗎?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不懺悔。”
無疑,安納托裏柔弱得宛如美麗而無力的少女,在這凶蠻的古代歐洲,無論是平民、強盜、貴族還是軍隊,都會想要這麽一個玩物。
但朗基努斯不是拯救者,他本人還在贖罪中,所以他沒問阿納托利遭遇了什麽。隻不過,那時的朗基努斯是個牧師,他不會拒絕一個懺悔者的懺悔。
他們走入懺悔室,安納托裏在隔間對麵坐下,說:“你已經見過了我的臉,這隔層還有必要嗎?”
朗基努斯說:“表情是不公平的,是人性的弱點,通過表情,我可以看出你是否說謊,是否猶豫,是否生氣,是否悲傷。那樣的話,你也無法暢所欲言。”
安納托裏:“很公平,我可以開始說了嗎?”
“可以。”
安納托裏歎了口氣,說:“我殺了人。”
“繼續。”
“你似乎並不怎麽吃驚。”
朗基努斯說:“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如果不作惡就保不住自己。”
安納托裏:“我好像殺的是個孩子,一個小女孩兒,最多不超過八歲。”
朗基努斯來了興致,說:“你說詳細一點。”
安納托裏說:“我這麽說並不是給自己開罪或怎麽樣,可我鄰居家那個討厭的大叔收養了那個女孩。那個大叔很不好,他經常來我家串門,用髒手捏我的臉,還和我媽媽說那種肮髒的笑話。”
朗基努斯說:“然後呢?”
安納托裏:“因此,我很擔心那個大叔會對那個女孩做很不好的事。那天晚上,我睡不著覺,溜出家門,跑到大叔家的門外看裏麵的場景。然而,我看到的卻讓我大吃一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