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哭聲傳來，溫若蘭回頭看看緊閉的房門，芙蓉更像是一麵鏡子，她完全能看得到自己未來將會是何種境地。
嘩啦一聲瓷器摔碎了的聲音，溫若蘭急忙推開門進來。
“芙蓉！你幹什麽呢？”
芙蓉手裏握著一塊瓷片，癲狂了似的用力往手腕上劃去，像是聽不到溫若蘭的聲音似的。
溫若蘭幾步跑過來，上去就是一耳光，抽的芙蓉眼前發黑，身體軟軟的躺在了床上，手腕上的傷口溢出血珠來。
撕了一塊布幫她包紮，溫若蘭坐在床邊：“芙蓉，你是死是活我管不了，我就問你，你死的心甘情願嗎？”
回答她的是芙蓉失聲的痛哭，那壓抑的聲音傳出去好遠，在夜色中，一個男人伸手扶住了旁邊的一棵樹，緩緩的蹲下了。
溫家村，除了偶爾幾聲狗吠之外，萬籟俱靜。
跳動的火苗，兩個女人彼此無言，就這樣沉默著。
“若蘭。”
溫若蘭撩起眼皮，看著芙蓉，她臉色還是蒼白的嚇人，不過眼神已經平和了許多，沒有讓人心裏發寒的絕望了。
“她們不會放過我的，你回去吧。”芙蓉艱難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會死了。”
溫若蘭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給芙蓉：“她們算什麽呢？有什麽資格放過或者不放過誰？”
“隻可惜我沒有你這份氣魄。”芙蓉撐著身子靠在床邊，接過來水杯抿了一小口：“或許，人活著就不能太軟弱了，溫家村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了。”
“要走也要養好了身體。”溫若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縣太爺的兒子已經和裏正打好了招呼，那些人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她沒注意到，芙蓉聽到裏正兩個字的時候，眉心擰成了疙瘩，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那就好，我困了。”芙蓉說著，躺下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一樣。
溫若蘭坐在旁邊好一會兒，才趴在桌子上睡了。
半夜，芙蓉睜開眼睛，偏頭看到了溫若蘭，眼神複雜，好半天才起來，整理好不算合身的衣服，下床，蹣跚的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一眼她，這才跨出去，雙膝跪地一個頭磕下去，輕聲：“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說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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