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將手槍,重重擱在桌子上,她帶著濃濃的鼻音:“坐下,否則我們沒得談。”
司行霈的呼吸屏住。
“輕舟,我不該讓你這樣難過。”司行霈道,“你以前說,不管發生何事都信任我,如今為何不能了?”
顧輕舟的眼淚,順著白玉麵頰滾落,落在胸前旗袍那朵繁繡牡丹上。眼淚落上去,金線牡丹越發冶豔。
她透過朦朧的視線,看著對麵的人。
相信?
養育她的親人慘死,跟他脫不了幹係,卻要她相信?
顧輕舟擦了眼淚,也輕輕嗓子,開口道:“已經過去半年了,能否給我一個答案?你為什麽要殺我的師父和乳娘。”
司行霈沉默。
他也知道,顧輕舟不是那種自我麻痹的人。
再推到李文柱的身上去,顯得他的不誠實,而且在戲弄她。
他看著她:“輕舟,我給你一個期限:等我們的孩子到了兩歲,我就告訴你實情!”
我們的孩子?
顧輕舟幾乎要笑出聲,可最後笑意全部在唇角化為苦澀。
她在他麵前,失去了所有的伶俐。
“.......你還是不肯說?”顧輕舟道,“你殺了他們?”
司行霈這次卻沒有狡辯。
顧輕舟的手,覆蓋在槍上。她眼中的淚意斂去,隻剩下蝕骨的殺意。
她知道,司行霈的反應很敏銳,她根本無法擊中他。
手又慢慢鬆開,顧輕舟有點泄氣般,站起身道:“我會殺了你報仇的。請你離開,我的家裏不歡迎仇人!”
“輕舟,這世上沒有絕對,隻有我是絕對你的!”司行霈道,“而且,我沒有用錯方式,你以後就會知道!”
他站起身,準備往門口走。
他身形頎長,器宇軒昂,闊步走出去的步伐沉穩而緩慢。
多少次,都是顧輕舟逃離他,給他看到自己狼狽竄逃的背影。這還是第一次,顧輕舟站著,看他離開。
她突然出聲:“你可以解釋!”
給我一個解釋,什麽解釋我都需要,我都能接受!
她想著,眼中又浮動了淚光。
“輕舟,我不想騙你。”司行霈轉過身,看著她,“我已經在努力,幫你清掃一切障礙。等我能告訴你的時候,我會說的。你需要我的解釋,而我需要你的信任。
輕舟,如果你做不到,如果你明白再次信任我有多難,你就知道我現在有多難!我不能解釋的難處,比你不能信任難過百倍。”
顧輕舟咬唇。
她雪白的牙齒,落入嫩紅飽滿的唇瓣,司行霈就很想吻她。
“輕舟,你在我身邊,哭得時候很多,我也反省了半年。”司行霈笑笑,“我保證以後不讓你哭了。”
他闊步走了出去。
顧輕舟立在陽台的欄杆上,看著司行霈走出了長長的甬道,走到了大門口。
大門口停靠的汽車上,有副官為他開了車門。
他突然回眸,看到了顧輕舟。
他揮揮手,宛如每次去駐地那樣短暫的分別。
他從始至終,沒問過顧輕舟的婚姻。
他相信顧輕舟,他知道她的婚姻是什麽狀況。
而她也知道他,他絕不會傷害她。然而師父還是死了,乳娘也死了。
顧輕舟回到了後院,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的眼淚滾落個不停。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