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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砂掌傳奇(1/5)

作者:星星字數:206266更新時間:2023-09-29 09:52:19

    鐵砂掌傳奇

    1931年9月20日,沈陽城內廝殺聲槍炮聲亂成一片,昨天已經占領東北軍北大營的日軍,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開始全方位的壓製各種抵抗,槍聲最激烈的是在北大營南原沈陽行署各大辦公樓區域。

    雖然張學良將軍已下命令放棄抵抗,並隨後率東北軍撤至錦州,但軍中仍有許多不想當亡國奴的血性中國人在繼續抵抗。以家傳鐵砂掌在沈陽聞名遐邇的警察廳廳長洪天柱,曾在東北講武堂當過教官,因撤退稍晚被日軍切斷後路,他不想投降也不會坐以待斃,遂帶領沈陽城胸懷愛國熱情的所有警察,在沈陽北大營南一帶,用執法佩戴的手槍與機械化裝備的日軍展開殊死搏鬥,戰況激烈,推進的日軍見受到大批軍警的阻攔,便火速調集後援部隊,像這個方向集結。

    雙方力量的懸殊,令警察部隊節節敗退,並且很快就被日軍圍堵在警察大院裏無法突圍,或許他們也並沒想突圍出去,隻為殺身成仁以死明誌。坐落在沈陽中心大道南的警察廳是麵積很大兩層樓,後院兒也是樓,但麵積有限,前院有天井,更沒有可擋炮火的有力阻隔。麵對日軍野蠻的狂轟濫炸,無所畏懼的警察隊伍卻被迫後撤,逐漸被圍困在警察廳大院中內院。

    窮凶極惡的日本兵如野獸群源源不斷的向這撲來,警察廳大門口很快被攻陷,不斷後退的警察隊伍,隻能躲在門和柱子後麵或上二樓向下開槍阻擊敵人。日本兵的火力很猛,他們都是威力很大的自動步槍,而且火炮正在向這趕來的路上。為首的一個凶煞惡神日軍軍官在門外高舉指揮刀,嘰裏呱啦喊叫,做著進攻手勢,想是在督促日本士兵,盡快的占領警察廳,並將所有抵抗的中國警察全部殺掉。

    警廳大門口已躺了幾具血肉模糊的警察屍體,大街上除了放鞭炮一樣的槍聲就是鬼子大隊急匆匆趕來增援的腳步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響,一個行人也沒有,空氣中彌漫著槍藥的味道。

    警察廳內,警察廳廳長洪天柱已經受傷。子彈擦過他的太陽穴劃破他的頭皮,他臉部全是血,而且肩膀也背子彈擊中,流血不止。但他仍左手拿槍,隱在牆後不斷朝鬼子射擊,並大聲提醒手下兄弟注意隱蔽,看準再打。

    身材魁梧的洪天柱,抽了一個空檔撤了下來。四處焦急的尋找什麽,他看到了在門框後麵,憤怒朝鬼子開槍的兒子洪磊,飛身越至他近前一把將他抓到屋內,一連嚴肅地對他說:“趕快走,把這些東西交給少帥麾下你高叔叔。”說罷遞給洪磊家傳的鐵砂掌拳譜和一穿紅線的半枚銅錢。洪磊一臉詫異的看著負傷的父親,執拗地說,“不走。我走,你咋辦?”

    血氣方剛的洪磊,東北講武堂優秀學員,自小受父親良好教育影響,深知民族大義的可貴,遇此險境並沒有打算逃走,他也想與父親和叔叔們為國殺敵,慷慨赴死。

    洪天柱一把把他推個趔趄,厲聲道:“不行,快走。帶好這個拳譜,半枚銅錢是信物,從後門走,馬上!把這些東西交給你高叔叔,再晚走不了了!”洪天柱急速掃了一眼還在撤退,抵抗已相當困難的眾兄弟,繼續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拳譜裏的秘密比你我的生命都重要!明白嗎?不要貽誤大事!聽老子的話!”洪磊還想辯解什麽?洪天柱對他怒目一暼後,用力將他推向後門。洪磊將父親轉給自己的東西,揣入懷中,卻停了下來,眼含熱淚戀戀不舍還要說話。

    洪天柱吼道:“記住老子的話,讓你做的事,比你小子被打死,在這裏做死屍,重要一百倍。走!”

    洪磊傷心的喊了一聲爹,洪天柱什麽也沒說,用那沒有受傷的手指向後門,強裝惡狠地盯著他。洪磊心如刀割眼神與父親對視須臾。擦幹眼淚狠心的轉過頭,飛快的向後門奔去。身後啪啪啪槍響的更加激烈,他不敢回頭,不忍心看到父親被亂槍打死的情景。

    洪天柱一直看著他消失在後門,才放心轉身去拚命作戰。警察與日軍火力相差懸殊,日本兵向前推進的速度很快,已經占領中庭,而且還源源不斷的湧進來。日軍的自動步槍很先進,洪天柱方的手槍顯得落後,慢慢被壓製在很狹窄的範圍內,而且越來越多的警察犧牲了,不過他們都是好男兒,沒有一個人後退。紅色房柱上有許多新留下的彈孔還在冒著青煙,有的房屋窗玻璃不但全碎成渣,原先的窗框都被子彈打沒。死亡的氣息彌漫開來。

    鬼子越發瘋狂射擊,更多的警察倒下,漸漸隻剩下了洪天柱一個人,他的手槍子彈也打光了。前方持槍鬼子嘰哩哇啦大叫,他正正衣裳從藏身地方走出來,兩手空空表情平靜地朝鬼子們走去,一排排鬼子的槍口指著他,嘰哩哇啦叫著。一個日本兵端著槍,把槍前刺刀抵上洪天柱胸膛,哇哇亂叫,意思想讓他跪下,洪天柱沒停下仍保持前進的狀態,日本兵目露凶光持槍猛刺,貫透洪天柱前胸的刺刀上一片殷紅。洪天柱突然大吼一聲,縱身向前,對準端刺刀鬼子的腦袋雙掌齊發,狠命猛擊,日本兵躲閃不急被拍個正著。幾乎同時,大批鬼子向洪一起開槍,身中數槍的洪天柱慢慢倒下,身體砸向那個腦袋被拍的七竅流血已死的日本兵身上。

    洪磊疾速穿過幾間屋子和走廊,跨過後門,躍上牆頭。發現外麵也是黑壓壓日本兵,已經把整個警察廳大院包圍了,根本出不去,心裏非常的著急。這時院裏的槍聲停了,心如刀割的洪磊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許多日本兵圍住他,用聽不懂像動物似的語言向他不停亂喊亂叫,遠處還有一輛卡車,上麵的日本兵把槍口也一致向他對準。遠處,警察廳大門口,幾個中國警察屍體躺在地上,悲哀地證示著,在那曾發生過的,力量懸殊戰鬥的殘酷,洪磊想到自己的父親在院裏也是這樣悲慘的結局,一股巨大的,傷心到極致的怒火在胸口翻湧,老天爺已經不辮對錯,隨意聽任所謂的強者對弱者肆意屠殺與欺淩。雙目噴火鋼牙咬碎的洪磊,自信以自己的身手,突然出掌絕對能打死一個鬼子,臨死至少可以帶上一個禽獸步上黃泉路,與父親在另一世界相聚。可他猶豫了幾秒鍾,最後還是冷靜的舉起了手。因為父親的囑托,是以父親的命作交換,托付給他的,無論如何,他即使忍辱負重也必須先去完成。

    幾個鬼子用槍頂著洪磊並把他押上卡車。他咬著嘴唇,沒反抗順從地上了卡車,心裏卻是憤怒到極點。洪磊盤算著先找一切機會活下去,等完成任務後,一定從軍,多殺鬼子為父親和更多慘死同胞報仇。

    卡車把他帶到了沈陽市裏的老監獄,因日本人入侵,老監獄裏跑了好多犯人。現在完全由日本人接管,裏麵抓的人大多是抵抗日軍侵略的中國人,無論這些中國人是否做過犯法之事,隻要抵抗日本侵略,就判有罪而被抓進來。洪磊與這些犯人關在一起,陰暗潮濕的監獄裏沒有光亮,四周都是牆壁。隻有一個門可以進出。

    令洪磊感到奇怪的是,第二天自己居然被單獨關在了一間牢房裏,別的犯人全是黑壓壓的一屋子。他也想不通凶殘的鬼子為何會這麽安排。

    麵對黑乎乎的牆壁,他隻感到很無助,母親去世的早,父親一個人把他養大。從小教他武功,教他讀諸子百家四書五經,習武學文,並成長為講武堂優秀的學員,可現在父母卻都不在了。以前在父親的嗬護下,可以無憂無慮的練家傳的鐵砂掌,擺弄自己熱愛的武器槍械,上野外打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現在卻隻能一個人去應對所有的事情。沒有過多社會經驗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眼前的事情,不由感到茫然和恐懼,還有不知何時就會降臨的死亡。

    他將父親給的重要東西,反複的查看,那半枚銅錢,隻是把很普通的銅錢,用鋸之類的東西從中切斷,再用紅繩穿起來而已。拳譜更像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他更加熟悉。從小練功的時候就天天翻看拳譜,從入門功夫站樁,手心手背拍打沙袋,初級內功吐納練習,泡手藥水熬製,高級運氣通脈的修煉,他都爛熟於心,甚至可以說過目不忘。但他將手中拳譜翻看多遍也未見異常,內容仍然是練掌姿勢、圖形還有內功和外功的練習方法,看不出有別的蹊蹺,父親所說的重大秘密,不知道指的是什麽?讓他十分費解。

    一隊日本兵來到牢房跟前。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日本話。旁邊的翻譯將日語翻譯成中國話,意思大約就是:你們這些逆匪居然抵抗大日本皇軍,有礙大日本帝國大東亞共榮圈的建設和發展,罪大惡極,3日後被執行死刑。

    3日後死刑——洪磊聽了一驚,那父親的遺命就無法完成了,環顧四周日軍戒備森嚴,還有堅固丈多高的獄牆,越獄根本不可能。洪磊原本是堅強的孩子,可事發太突然,現在看樣子又隻能束手待斃,洪磊又想起了父親。

    眼淚不由掉了下來。為自己渺茫的前途也為自己低微的力量,或許拳譜中所含天大秘密會隨著自己死亡而長埋地下。洪磊環顧牢房四周時卻意外發現,牆角有一片生鏽的鐵板,有雜誌那麽大小。心裏納悶,監獄牢房裏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東西?讓他十分奇怪。不過,轉瞬間頭腦就被雜亂的事情占據。

    他以前經曆的事情,現在麵臨的事情,有苦惱、憤怒、不安、絕望五味雜陳,更多的是氣憤,少帥領導的東北軍為什麽不抵抗,情願大片國土淪陷百姓遭受日寇鐵蹄的蹂躪。難道隻為了保存自己的實力?國土淪陷。大量的武器裝備落入敵手,保存這樣的實力又有何用?而且不知道這個拳譜的秘密是否和東北軍有關?但東北軍都撤退了,重大的秘密即使變做利益讓高叔叔實現了,對沈陽及百姓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很快,三天的時間到了。洪磊真的感到很絕望。一切已無法改變,那就瀟灑一點的走吧。他想起牆角的鐵板,偷偷的將他揣入懷中貼胸放好,為什麽要做這麽做?也許隻是為了僥幸,爭取一線活下去的機會。

    押他們去刑場的時候,洪磊等人都被戴上了手銬和腳鐐,沉重的枷鎖加身,幾乎插翅難逃,一切都成了死局。他很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拚盡全力打死一個鬼子。現在這樣狀態隻能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或許有時候衝動一把,相對來說更能讓自己安心,他悲哀地想著。

    由卡車改裝成的囚車,晃晃當當拉著所有的犯人,穿過城市的街道,南行幾公裏來到一空曠草地上,這應該就是送他們離開這個世界的刑場,如此簡陋。遠處是連綿的群山,草地四周不遠處,都是一排排樹叢。初秋時節,樹葉開始泛黃,冷風呼呼作響天空陰沉,偶爾有雨點落下,砸在人的臉上,會將涼意襲遍全身。

    洪磊和眾多犯人被一字排開,對應著站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個持槍的日本兵。洪磊覺得現在能做的,隻是衝別人冷笑即可,什麽都不重要了,帶著不屈服的靈魂上路是唯一的驕傲。

    日本兵互相在交流著什麽?很快。說話完畢,為首的一個軍官衝端槍士兵喊了一句日本話,這些日本兵端正了槍,日本軍官又喊了一句話,隻聽砰砰砰,槍聲大做。

    子彈擊中洪磊胸口,洪磊隻覺得胸口仿佛被鐵錘猛擊一下,鑽心的疼,然後就是眩暈。四周東西都開始旋轉,接著就沒有任何聲音了,人慢慢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徹骨的冰冷讓洪磊覺得簡直冷透骨髓,唯獨胸口卻像被烙鐵燙過似的疼痛難忍,還是什麽都看不清,水汽很大,水不斷潑向全身,莫非地獄是水簾洞的樣子,與自己想象中的地獄相差太大。身下咯得生疼,卻又不翻不了身,四肢好像僵住了,動彈不得。洪磊右手覺得觸到了軟綿綿的東西,他努力睜開眼看四周,仿佛兩天沒睡覺的人,沉睡中卻需被迫醒來那樣艱難。努力了很久,他才看清周圍的一切,並意識到——原來自己並沒有死。他慢慢抬頭向自己的胸口望去,子彈擊中了胸前鐵板的左側,並卡在鐵板上,但子彈如果往外再偏一寸,就會正中他的心窩。子彈入肉不算太深,卻也讓他流了很多血。

    即便如此洪磊覺得周身活力逐漸被抽離,死神就在周邊遊蕩,但有一個念頭還是閃現在他的頭腦裏,為什麽劊子手會射的這麽準?正射在鐵板上。還是冥冥之中父親在保佑自己,好讓自己完成使命。臨刑前,被迫放棄去想的事情,現在大難不死則必須要,接著努力去想。洪磊想無論如何先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最迫切要做的事情。

    洪磊是唯一幸存的人,其他的犯人都死了。這些表情猙獰狀態恐怖犯人現在就躺在他的身體左右,剛才右手軟綿綿的感覺就是觸到一死人的肚子。洪磊不能喊,他隻能咬牙悶聲往外爬,而且是側身往前爬,一手握傷口一手扒地。他爬了很長時間,也不敢回頭,身後留下一條血跡泛在雨水中。洪磊從來沒有感到這麽疲憊,越來越慢,僅有的體力也逐漸用光了,生氣在慢慢脫離他的軀體,似乎死亡再次降臨……恍惚中聽見有人匆匆踩水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的視線卻模糊了,洪磊漸漸失去了知覺…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洪磊再次睜開了眼睛,這次他發現自己很清醒,慢慢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在一破廟中,廟當中是一尊破舊的泥塑,上麵還有許多蛛網。廟的四周全是灰土。他並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

    突然一個蓬頭垢麵。露牙微笑,年輕的臉湊到了他的麵前,洪磊嚇了一跳,細看之下,才發現卻是一個蓬頭破衣青年,捧著著一個破碗,要用小勺往洪磊嘴裏送湯汁,他右手拿的小勺十分破舊,碗裏是熱騰騰的菜湯。看樣子這個年輕人是個乞丐。也應該是這個乞丐救了自己。“請問你是誰?是你救了我嗎?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洪磊欠欠身子,滿懷感激很努力才說出這幾句話。對方將破舊的勺子放入碗中,騰出右手做著姿勢,同時口中丫丫配合著他的手勢,在他麵前來回比劃。洪磊明白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應該是個聾啞人。洪磊向對方露出感激的笑容,聾啞青年立即變得很高興的樣子,又舀了一勺菜湯,送到洪磊的嘴邊。饑腸轆轆的洪磊,大口的吞下,身上的涼意也被驅散了許多。

    洪磊往乞丐身邊望去,隻見在他身邊有一堆燃燒柴火上架了個破鍋,鍋裏沸騰著菜湯冒出濃濃的熱氣。或許救命恩人就是把昏迷的自己背到了破廟中,然後用菜湯救活了他。洪磊心存感激,想要再說句感謝的話,但喉嚨還是火辣辣的疼,出聲困難,況且對方是個聾啞人。說出他也未必能聽懂,洪磊將感謝的話收回。再看自己的胸口,受傷的地方已被多塊破布包裹,雖然還很疼痛,但至少已經止住了流血。顯然這些都是乞丐為救自己好心所為。

    洪磊又喝了一碗湯,湯菜應該就是野地裏普通的野菜,卻讓他感覺非常的美味。

    外麵的雨已經停住,太陽出來了,溫度上升,而且是個明媚的晴朗天氣。洪磊想了想,決定先去沈陽郊區表叔家暫避,到那裏養好傷後再從長計議。因現在行動不便,還要煩擾乞丐扶助他一同前往。他看乞丐渾身衣衫破舊。洪磊也想將他安置在自己身邊。至少讓他不至於露宿破廟,過很艱辛的乞討生活。於是他坐起來,指著廟門外對乞丐比劃著,然後去拉他的手。乞丐好像非常清楚他想要做什麽似的?慢慢扶了他起來,徑直就向廟門外走去。

    洪磊回身看了看,還在燃燒的柴火,以及破鍋裏的菜湯並掃視了一眼乞丐。乞丐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他用腳飛快的踩滅了柴火,然後把還有菜湯的破鍋,隨意的放倒牆角處。這才重新折回來扶助洪磊向外走。洪磊不便多想,因為全身無力,必須借助於乞丐的攙扶。隻能慢慢的往前挪動,行動非常緩慢。走一段時間還需要坐下來休息片刻。就這樣離表叔家原本隻有幾公裏的路程,兩人卻走了四個鍾頭。當他倆站在表叔家門口的時候,太陽幾乎要落山了。

    洪磊表叔見到負傷而至的洪磊,非常吃驚,警察廳被圍洪天柱死亡的事情,他自然聽說,也曾上警察廳探尋消息,但警察廳已被日軍封鎖裏邊的犧牲的人也不知所蹤,他隻好含淚回來在慢慢想後事該如何處理。表叔原本以為洪磊也死在了警察廳,沒成想這孩子居然逃過了一劫。表叔抱住洪磊激動的放聲大哭,洪磊也淚水不斷。然後洪磊又向表叔訴說了當日警察廳的大略情形,又給他說了自己被俘而被執行死刑卻大難不死,而後又被身旁的啞巴乞丐所救這一係列發生的事情。表叔感慨萬千,隻誇他福大命大,並向啞巴乞丐致謝謝他對侄子的救命之恩。讓他安心在這裏安心養傷,不要出門等風頭一過再從長計議。表叔讓他稍等,這就出去給他請郎中去。一盞茶的功夫,村裏的郎中急匆匆的趕來,郎中仔細地為洪磊傷口上好金創藥並給他重新包紮。一切安排妥當,夜幕已經降臨。洪磊躺在比較鬆軟的床上,雖然有很多的事在他心裏翻滾,但疲倦的他還是很快進入了夢想。

    第二日醒來。啞巴早已在他的床邊,衝他呀呀比劃。表叔也準備好早點叫他和啞巴一起去吃飯,席間洪磊向表叔說出了自己對以後的打算。他說,打算先在表叔這裏把傷養好,等到自己行動自如之時,便去錦州區做一件父親交代事情,等這事情做完之後,他打算立即從軍參加抗日的隊伍,爭取多殺敵寇,保家衛國,為父親報仇也為死去的同胞報仇。表叔很感動,表示支持他,卻勸他先把傷養好再說,因為傷未好,一切都做不到。洪磊點點頭,說叔講的很有道理。

    席間,洪磊也向表叔說到了啞巴乞丐的事情。洪磊說,是啞巴救了他,啞巴隻是一個生活艱辛的乞丐,居無定所,洪磊想留他在身邊,不知表叔意下如何?表叔欣然同意說,既然救了你的性命,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恩人,留在你身邊很好。現情況沒事可以幫我做些農活,順便也可以伺候你的起居。待到你身體完全康複之後,就可以領著他一同去辦你的事情,啞巴會是一個好幫手。啞巴對他們的談話仿佛聽得很明白,立即顯露很興奮很高興的樣子。

    在表叔家居住的日子裏,洪磊的傷逐漸好轉。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就把鐵砂掌拳譜來回翻閱,爭取找到父親所說的巨大的秘密,然而仍然一無所獲。想起父親的慘死,他打算苦練鐵砂掌更上層功夫,以增加日後免不了殊死搏鬥時的勝算,順便打算收啞巴為徒。當洪磊向啞巴說出欲收他為徒,並示意他跪下向自己磕頭拜師時,啞巴仿佛立時聽懂他話的意思,當即跪拜,磕頭時嘴裏呀呀一陣,似乎在叫師傅。於是,洪磊終於有了自己第一個徒弟。

    當他的傷口恢複到一定程度,上肢可以做一些動作之時,他便開始準備練功用的材料,細沙袋,粗砂袋,練掌泡手用的藥水,還有鐵砂等等。身負巨大的仇恨,有時讓他心裏十分憤悶暴躁,所以刻苦練功也是消除心中煩事方法之一。

    表叔鄰居家,住著一個清秀端莊年輕女孩,名叫秀姑,她的父母早逝,與爺爺相依為命,平時和爺爺一同趕集靠賣豆花為生。秀姑和爺爺推著小車都是天一亮就去趕集,晌午時分回到家,除了路不好走的下雨或下雪天不去集市,而在家售賣,基本上每天周而複始重複著這個生活流程。

    模樣俊俏的秀姑笑起來非常爽朗。讓人感到很親切。表叔家的生活不算太富裕,每天飯食必然少不了從秀姑家購得的豆花,而且多吃些大豆食物對洪磊的傷也有好處。秀姑非常懂事,表叔家的豆花,基本上都是她親自送來,每次,笑意盈盈的秀姑,甩著兩個大辮子來送豆花,說話聲音響亮笑聲爽朗,都讓洪磊感到很親切。送來的豆花,善良的秀姑每次都要多給一些。

    秀姑來了以後,每每要在洪磊練功的場院停留一會,和他說上幾句話,或者站在一旁微笑著,看他和啞巴練功,卻不去打擾他們。洪磊比較靦腆,隻是對她笑笑。卻依舊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洪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練功,並教授啞巴功夫事情上。洪磊翻開鐵砂掌拳譜,給啞巴講鐵砂掌曆史,就像自己孩童時期煉功,父親給自己講的一樣:鐵砂掌源於嵩山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後經洪家祖先代代相傳至今,成為現在獨特的洪家鐵砂掌。洪家鐵砂掌講究十式、四法、內外功,由初級到高級共分為六個逐漸上升的層次,也稱六重,俗稱六重樓。

    十式分別是:蚌合式,甩鞭式,突椎式,擺尾式,排山式,搗臼式,烏蓋式,潛蛟式,纏枝式,赤砂式。

    四法分別是:拍,摔,印,切。

    十式和四法自由組合,連續貫通,可以演化出四十種實用招式,可以對付各種拳、掌、及刀劍器械,攻守兼備剛猛無比。

    層次越高,掌力越厲害,但是需要付出的磨練和對內功的要求越高。半年前的洪磊在講武堂,被父親洪天柱嚴格要求之下,早已練成鐵砂掌第四重。他教啞巴練功當然要從最低層開始,言“入門先站三年樁”太過誇大,不過先讓啞巴站樁,練入門功夫卻是必然。然後洪磊調製藥水泡手,用鐵砂練自己手掌且輔助練習更深層次內功,讓自己逐漸向更高層次第五重穩步推進。啞巴慢慢除了站樁之餘,練習初級功法拍細紗袋,並緩緩向粗砂袋推進。

    洪磊知道越往上走,對內功的要求越高,做到剛柔相濟鬆緊轉換,流注周身,外易筋骨內移骨髓,意展奔瀉合於周天,罡氣形成則達第六重樓。鐵砂掌的第六重,威力無比,洪家人卻從來沒有煉成。因為洪天柱曾立下誓言洪家子孫絕不能練習鐵砂掌第六重,第六重煉成威力巨大,內力貫達手掌剛如金石,開碑碎石皆不在話下,但因為運氣要通三陰三陽諸多穴位,形成螺旋罡氣。需每日周天運轉數次保持通暢,因此務必保持童子之身,維護螺旋罡氣不停運轉。如果童子之身已破,則罡氣極速散盡會令武功盡失,嚴重的時候還會落下殘疾。因此,洪家子孫從來沒有人練成第六重。

    洪磊非常刻苦和努力,他不停的練習。因為他知道,想要練成更高層次的家傳鐵掌,內功修煉非常關鍵。因此,他把大部分時間投入到內功氣息運行,其次再輔助鐵砂,練習手掌。

    秀姑每次來送豆花,或者有時打烊回來都上表叔家給洪磊聊上幾句,有時還給他和啞巴各送來一些豆漿。洪磊先推辭了幾次,後來見秀姑一片誠心不便再客氣,便端起碗來一飲而盡,惹得秀姑一陣歡快笑聲。慢慢的兩人熟絡起來,可以隨便攀談。秀姑是個善良的女孩,閑暇過來之時,有時還幫助洪磊打掃屋子和將洗衣服,讓洪磊覺得不勝感激。洪磊也反過來幫助她做些力所能及的體力活。

    轉眼四十多天過去了,洪磊的傷漸漸痊愈,上身活動更加自如,通過他的勤奮刻苦練習,他以基本將鐵沙掌融會貫通上升了很高層次,除了第六層外他基本都已達意氣相通收發自如境界,也就是已達鐵砂掌五重半層級。其實隻要他將內功心法繼續修練,再輔助以鐵砂練掌,運氣吐納把三陰三陽諸穴貫通自如至體內形成罡氣,就會很容易突破第六重。隻是因為有父親的重誓警醒,他的掌力功夫便停在了與第六重僅一步之遙的當下,不做繼續向前之想。

    啞巴的功夫,進步也很快,站樁初級練習幾天以內就能完成得有聲有色,之後也是進展迅速,啞巴手掌變的粗厚,現在把鐵砂掌十式已能熟練掌握,攻防轉換也都出具形狀,這也讓洪磊嘖嘖稱奇,原本蓬頭垢麵的年輕啞巴,居然是練武的好苗子。短短時間啞巴已開始用粗砂練掌,也用藥水泡手並開始鑽研引氣運氣內功方麵的修煉,其實洪磊很清楚,啞巴目前情形絕對過了鐵砂掌的第二重,甚至已近第三重的門檻,洪磊對他非常滿意,自然是傾囊相授,毫不保留。表叔見他們辛苦練習,洪磊身體恢複的很快,也非常高興。

    洪磊為了給家中餐盤填些食物,有時會拿起自製的弓箭去山裏獵些野兔之類回來當做野味讓所有人品嚐。他自然會送給秀姑幾隻算是對她一直細微關照的禮尚往來之情,秀姑也不客氣地就收下,兩人都有種心心相印的美好感覺。若陰天下雨,天氣不好之時,秀姑沒有趕集去售賣豆花,便前來找尋也沒有練功的洪磊,兩人有說有笑十分愉快。洪磊還教授秀姑學習認識許多漢字,手把手教她怎麽寫,筆畫注意哪裏?因為從小沒上過學,對知識的渴望,讓她很用心的跟洪磊學習認字。漸漸的秀姑覺得已經離不開洪磊了,每天見到洪磊就是她一天當中最開心的時候,見不到洪磊她就會深深的去想念他並且尋找一切可能去見他。有時候賣豆花閑暇之餘,她會拿身邊的樹枝在地上練習洪磊教她的字,一筆一畫寫得非常認真,每當這時候,她就會對著地上的字偷笑,心中都是美好的向往。

    秀姑所在的村叫大屯村,村裏有個惡霸叫雷火牙,雷火牙的父親是村裏的保長,雷火牙的舅舅在沈陽日本人控製警備局裏任職,又是地痞無賴的離火牙仰仗他的爹和舅,在村裏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壞事做盡,可老百姓礙於雷家族的權勢都是敢怒不敢言,遇事多是息事寧人,最後則不了了之。秀姑平時也受過雷火牙欺負,秀姑其實恨死了這個無賴,恨不得馬上見到他死,但是礙於他家的勢力每當受到欺辱,不到難以忍受的底線,秀姑隻能選擇有分寸的反抗,得過且過罷了。

    碰不到大的變故與打擊,惡人往往是得寸進尺。這天,秀姑和爺爺賣完豆花從集市上回村,半路上卻碰到雷火牙和幾個地痞,醉醺醺的在道當中左搖右晃大呼小叫。秀姑見狀心裏一緊,拉著爺爺的手,推著貨車低頭打算悄悄過去。雷火牙卻不依不饒,色眯眯盯著秀姑並對她動手動腳。被氣得哆嗦的爺爺罵他們是流氓,攔在秀姑前麵跟雷火牙撕扯,卻被雷火呀揮拳打倒在地並用腳狠踹爺爺的頭部,另幾個惡徒則凶狠的掀翻秀姑的貨車,使上麵的鍋盆兒碗碟等餐具掉落的滿地都是,有的已經破碎。

    秀姑大驚,傷心爺爺被打,大哭用身體阻擋被雷火牙毆打的爺爺,嘴裏大罵雷豁牙是流氓無賴。雷火牙見色起意抱住了秀姑,想把她拖向旁邊的草叢裏欲行非禮。秀姑拚命的反抗,口中不停的大喊:來人啊,救命救命!雷火牙急忙用左手捂住秀姑的嘴不讓她出聲,情急之下秀姑使勁咬了雷火牙的手,雷火牙慘叫一聲,左手被咬得鮮血直流,他淫邪的眼睛露出凶光,忙鬆開左手用雙手把秀姑狠命往草從裏拖。秀姑爭不過他,隻能大聲呼喊救命。

    洪磊今日正好去山中打獵,用他自製的弓箭他獵到了三隻野兔,用一隻木棍掛著三隻野兔興衝衝的往回走。突然聽到不遠處有呼喊救命的聲音,心中一愣,便加快了腳步,向聲音奔去。他越走越覺得那個聲音十分耳熟,不由得展動身形,向呼喊的地方邁腿飛奔而去。遠遠的就看見秀姑的賣豆花的貨車翻倒,上麵的物件散落一地。兩個惡徒還在用腳踹秀姑的爺爺。

    洪磊勃然大怒,急忙尋找秀姑,因為他覺得呼喊救命的姑娘就是秀姑。他猛然發現,秀姑在草叢中被一個長相猥瑣獐頭鼠目鳥人壓在身下,並欲對她行非禮。洪磊怒不可遏,一個箭步飛掠而至,探手抓住男人的後衣領向上拋起,然後對準惡徒的右肋就是一掌。雷火牙正糾纏著秀姑,突然覺得被人高高舉起,緊接著右肋像被榔頭猛捶一般劇痛難忍,不由得我哇哇慘叫,人也被重重摔落道中。他抬頭一看隻見一年輕的後生正滿臉怒容地盯著他。氣急敗壞的雷火牙罵罵咧咧的命令他的兩個弟兄,馬上去打這個小子。

    洪磊先把自己的衣服脫下,披在衣衫被抓破的秀姑身上,同時雙掌用力一記排山式推向兩個惡徒,倆惡徒被打得飛出一丈多遠,躺地哀嚎。雷火牙見狀大驚急忙在身邊尋找,然後拿起一個木棍衝著洪磊狠命打去,洪磊巋然不動,木棍近他身前幾寸之時,洪磊伸手突然抓住木棍,猛力一拽,雷火牙一個踉蹌,頭朝洪磊被拽過來,洪磊右手抓住他的脖領,左手抓住他的腳踝,將其懸空飛轉一周,然後用力一扔,走你,雷火牙像皮球一樣被扔出老遠砸在那兩個惡徒身上。

    那三人像一堆爛泥似的,互相糾纏慢慢爬起,雷火牙滿嘴是血,仍然對洪磊罵罵咧咧道,野小子,你等著,讓我知道你在哪住,我弄死你。洪磊往前幾步,又要抓他們,嚇著他和兩惡夥計撒腿就跑。洪磊看著秀姑,臉色蒼白淚流滿麵的樣子,十分心痛,心疼的替她擦去眼淚,並給她裹緊了衣服。然後飛快走到爺爺身邊,關切地問他情況咋樣,爺爺喘著氣,直搖頭說不出話,洪磊二話不說,將爺爺抱起並把他翻到自己背上。然後幫助秀姑,一起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物件重新撿拾到小貨車上。一切完畢,洪磊從前麵拉著小貨車默默往村裏走,秀姑跟在旁邊,邊走邊傷心地撲簌簌的掉淚。

    回到村子裏,洪磊將爺爺放到床上。然後找來表叔,表叔問過情況擰眉歎口氣道,我先去請郎中,便匆匆出門。片刻郎中來到,為爺爺號脈良久對洪磊、秀姑說,爺爺受了外傷但並無大礙,隻是他年老體弱,經此折騰,急火攻心脈象紊亂需要好好休息,暫時不可勞累更不可再動氣,否則會落下大病。

    洪磊將爺爺、秀姑安頓好,並把獵來的三隻野兔都放在了秀姑家的廚房。他深情安慰秀姑,什麽也不要怕,一切有我。有任何事情隨時喊我,我立即就到。眼睛紅紅的秀姑什麽也說不出隻是頻頻點頭,最後依依不舍與洪磊告別。洪磊回表叔家躺床上輾轉難眠,心道,以後若我不在,秀姑再遇到這樣情況,可如何是好?我該如何保護與她,才能使她永遠不受欺負?秀姑對他的所有情意,洪磊心裏非常清楚。所以保護她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他暗暗的下定決心,待完成父親交付的任務後,馬上回來娶秀姑,照顧她嗬護她一輩子,這樣他才安心。他又想自己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過兩天必須要去完成父親交代的任務了。

    第二天中午,洪磊和啞巴正在練拳忽然聽得門外很多糟雜聲,緊接著一群人撞開表叔家的大門衝了進來。洪磊轉身一看,為首的正是被自己打跑的惡霸雷火牙,他臉上貼著膏藥一瘸一拐,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他身邊多了十多個手拿長刀的彪形大漢,來者不善。雷火牙撇著嘴一臉殺氣向洪磊冷笑道:小子,你給爺爺磕一千個響頭叫一千聲爺爺,老子今天就饒了你。否則就把你剁成肉泥。說吧,把手中的長刀晃了晃。周圍的彪形大漢也一臉凶惡向前逼近。

    表叔正在家,見狀急忙跑出來,到雷火牙跟前忙不迭鞠躬道歉說:“是老朽我的責任,沒有管教好小侄,讓你受驚了。您大人有大量,他還年輕不懂事一時性急,才得罪了雷少爺。過後我一定狠狠的教訓他,為您出氣。”

    表叔對雷火牙一邊謙恭諂媚,一邊故作厲聲向洪磊質問“阿磊,還不過來向雷公子道歉。”

    雷火牙不動聲色,若無其事走到表叔身前,突然甩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瞬時把洪磊表叔扇倒在地,並罵道:“老不死的,有你什麽事兒?叫你充大個,”又拿刀指著洪磊說,爺爺今天就是要他的命,給爺爺磕一千個響頭,還可以考慮饒你不死。洪磊迅速扶起表叔,見他嘴角已經流血不由又驚又怒鋼牙緊咬,知道今天這場惡鬥在所難免。他將表叔扶向屋門同時使勁握了握表叔的手,低聲對他說:“叔,您呆在屋裏,無論發生什麽事千萬不要出來!聽我的。”表叔焦急對他說,孩子你就低低頭吧,我們惹不起的,保命要緊啊!洪磊仍然握住表叔的手,對他說:“叔,我磕一千個響頭,他們也不會放過我,記住我的話,千萬別出來。”然後就把表叔猛推進屋內,關好了門。

    洪磊轉身,平靜的對雷火牙道:我如果不按你說的做呢。雷火牙一聽呲牙凶狠的說:“你奶奶的,找死!給我上,先把他倆胳膊砍下來再說。”說吧,一幹人等如餓狼般蜂擁而至,將洪磊和啞巴團團圍住,啞巴也毫無懼色,隨手拿起練功用的一條板凳亮開架勢迎敵,洪磊則赤手空拳,暗沉丹田氣並將內力貫注於雙掌蓄勢待發。

    雷火牙轉到洪磊的側麵,陰森森的喊道,弟兄們給我上,眾惡徒揮動長刀向洪磊衝殺過來。洪磊將兩掌慢慢提起,然後猛力向前推出——鐵砂掌排山式,掌風呼嘯帶排山倒海的勢頭,讓衝在前麵惡徒距洪磊一米遠地方卻仿佛撞上一麵堅硬的牆,噗噗噗被頂倒在地,有的長刀已脫手,有的倒地哀嚎。洪磊並未停手,一個轉身,鐵砂掌擺尾式隨後推出,後麵的惡徒也是連連慘叫,有的也已倒地。然後左右兩邊分用——甩鞭式和烏蓋式,震退兩名惡徒,幾掌下來將周圍打造成方圓丈許的空地,惡徒一時近不得身。啞巴也不示弱,手持一個板凳與兩個惡徒纏鬥,居然占據上風。因為不用分身照顧啞巴,洪磊更加放心應戰。

    有四個惡徒,顯然有武功底子。他們結成一個井字形隊陣,兩人一組首先攻洪磊上盤,另兩人同時攻洪磊下盤,四人分上下左右同時揮刀狠砍。洪磊毫無畏懼,掌裹疾風蚌合式發力,擊中攻上盤那兩人,刹那間又矮身下蹲——潛蛟式狂突而出將在下盤襲來兩人當場打昏。幾乎同時迅疾起身的洪磊又一個轉換提氣,又一記排山式猛烈推出,幾個壯漢被擊倒地痛苦哀嚎。洪磊將鐵砂掌十式四法融合相濟,如行雲流水般施展開來,綿綿不斷循環運行,開合有致。打得眾惡徒東倒西歪,鬼哭狼嚎。

    洪磊顯然是眾惡徒,從沒遇到過的厲害角色,雖然獨自一人對陣卻武功高強,深不可測,大大高於他們的預期。他們一番爭鬥下來皆觸了黴頭,心中已有懼意不敢輕易造次,隻在洪磊周邊圍攏開來虛張聲勢,卻又不敢輕易上前。雙方陷於對持中,洪磊細看之下,其中卻並沒有發現雷火牙,吾自納罕之際,突然發現離火牙和一個惡徒推搡著秀姑,朝大門口走來,來到近前洪磊才看清原來秀姑雙手被繩索反綁,可惡之極,準是離火牙這個陰險小人見降服不了洪磊便擒來秀姑作為要挾,逼他就範。秀姑滿臉怒容,卻無法掙脫,嘴裏不停罵雷豁牙是無恥流氓、無賴用此卑鄙手段。洪磊又驚又怒,但卻不得不謹慎對待,畢竟秀姑在這些混蛋的手裏。

    秀姑衝洪磊高聲喊道,“洪哥,不要管我。打死這些王八蛋,給我報仇。”雷火牙躲在秀姑身後將短刀橫在秀姑咽喉處殘忍的笑道:小子,好好聽著,再不老實就殺了你相好的。

    眾惡人也都紛紛,朝雷火牙周邊聚攏來,使被刀要挾的秀姑立於他一眾隊伍前麵,做為籌碼與洪磊隔段相望。秀姑麵無懼色執拗地抗爭邊向洪磊喊道,洪哥,不要管我,打死這些王八蛋,然後你就遠遠地走吧。洪磊不知所措,他清楚眼下情形對自己非常不利,不可能再這樣打下去了。雷火牙凶惡地衝著洪磊喊,趕快投降,否則就讓她人頭落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老子給你一分鍾的考慮,一分鍾後再不投降,就讓這娘們兒去見閻王。

    洪磊思考再三,雷火牙脅迫著秀姑,她處境危險,無論如何這種情形貿然強取隻會陷秀姑於危險之中,不可能將她救出。於是他表情平靜,舉起了雙手道:“此事與秀姑無關,你們放了她”雷火牙見狀精神大振將抵住秀姑喉嚨大刀緊了緊,並把她向前推了推,興奮地罵道:狗東西趕快給老子跪下,否則先讓她脖子上開口。秀姑朝洪磊喊道:洪哥,不用管我。我不怕死,這幫無賴不會饒過你的,你快跑吧,不要管我。

    雷火牙用刀背兒猛擊秀姑的額頭喊道:臭娘們兒,叫你囉嗦。秀姑的額頭淌下鮮紅的血,洪磊心疼的攥緊了手掌,牙也咬得咯嘣作響,但理智告訴他,不可發作。突然洪磊屈膝向前跪在地上。秀姑大驚:“紅哥,快起來,他們是言而無信的小人,不能相信他們,”雷火牙卻欣喜萬分,認定洪磊因為秀姑受要挾所致已經服輸。便讓另一夥計拿刀抵著秀姑喉嚨,自己則手持長刀,大搖大擺以勝利者的姿勢走到洪磊麵前。雷火牙用長刀架在洪磊脖子上,洪磊並為反抗,雷火牙獰笑道:“小子,你也有今天?”說罷,飛起一腳踹在洪磊臉上,洪磊一個趔趄,險些倒地,臉上有一明顯的腳印。雷火牙哈哈大笑,仿佛已勝利控製了局麵,就像他以前欺負別人一樣,最終都是以自己勝利告終。他放肆地用腳不斷踹著洪磊,然後,對秀姑旁邊的惡夥計說:“撕開那娘們兒的衣裳,讓老子看看這小子心疼的模樣,哈哈哈。”聞言,原無動於衷的洪磊,突然把利刃般的眼神投向雷火牙說,“你敢動她一毫,我便對你不客氣。”雷火牙縱聲狂笑,認為洪磊隻是在嚇唬自己。便蹲下身子用巴掌向洪磊臉上扇去,一巴掌兩巴掌,洪磊沒做反抗,雷火牙肆意的怪笑著仿佛自己是這一方地方的主宰,可為所欲為,有的惡夥計已在扯秀姑的衣裳,秀姑一邊兒反抗,一邊怒罵他們。突然洪磊低吼一聲,伸出右手兩指直插雷火牙後腦,沒等雷火牙喊出第二聲,洪磊像雷火牙腦袋,以赤沙式拍出第二記鐵砂掌,隻聽砰的一聲,雷火牙腦袋被鐵掌拍得頭顱變形七竅流血並且摔於地上,當即身亡,洪磊身形一閃直奔秀姑身邊惡徒,排山掌打的他們跌撞出去很遠,同時右手飛快的將秀姑抓到自己身邊。有一惡徒瞧雷火牙兩眼翻白口吐血沫,想伏身扶他從後門快跑,卻發現雷火牙已經僵直死掉了。嚇得魂飛魄散大聲喊道,死人了,死人了。說罷連滾帶爬跑出門外,別的惡徒見雷火牙被打死,也被嚇得紛紛沒命的向外跑去。院裏隻剩下直挺挺的雷火牙屍體和洪磊啞巴和秀姑三人,洪磊解開秀姑身後的繩索,關切地對她說,你沒事吧?秀姑撲倒洪磊身上大哭,道:“我沒事,洪哥,你快走吧。”

    這時,表叔也從屋裏慌慌張張的走出來並一勁的勸洪磊,趕快逃命為緊,現在情形對他已經極為不利,雷家在村裏勢力很大,而且雷火牙的舅舅在給日本人做事。洪磊原本打算這幾日要去錦州辦事,沒想現在迫不得已卻以這種形式必須離開。秀姑忽然說要跟洪磊一塊走,洪磊表示同意。表叔猶豫了一下說道,也罷,秀姑留下來,雷家也不會放過她,仍然會找她麻煩,恐怕也很危險,不如和洪磊一起走吧,還有一條活路。表叔對洪磊說:“你身後的東西我已幫你打點完畢,你再看看,若沒有落下的東西那拿著包裹領秀姑馬上離開這裏,這裏還有一些散碎的銀錢,你作為路上盤纏之用,”表叔眼圈泛紅,依依不舍又說:“孩子,出門在外,要以大局為重學會隱忍,總之好好保護自己。”秀姑見表叔答應自己和紅哥一起走,非常高興,對表叔說:“叔,我馬上離開這裏了,我想和爺爺道個別,”然後又請求表叔幫忙照看爺爺。表叔對秀姑說,“孩子,你放心,我和你家30年的鄰居,你爺爺就像我老哥一樣,我自會照料於他,客氣話不要再講了,趕快去和你爺爺道別吧。”

    秀姑和洪磊急忙來到秀姑家,爺爺已站起身來,滿臉愁容正在為剛剛秀姑被抓走的事想對策。猛然見到秀姑回來,後邊還跟著洪磊和他表叔,直是又欣喜又是激動。剛想關心問問他們可有什麽損傷?到底情況如何?表叔卻上前搶先將事情原委給他一一說清,爺爺聽後大驚明白洪磊和秀姑闖下大禍,於是也催促他倆盡快離開,否則會有禍端。爺爺哭道:“跟著洪磊這孩子我也放心了,洪磊孩子,你要好好對待秀姑。”爺爺轉頭抓住秀姑的手又說:“秀兒,以後就不要回來了,記住爺爺的話。”秀姑大哭,跪在爺爺跟前,給爺爺磕了幾個頭。傷心的說:“我走之後,爺爺,你要好好保重,”然後又給表叔磕了一個頭,哽咽道:“叔叔還請幫我照顧我爺爺,我不勝感激,給您磕頭了。”表叔說道,傻孩子,不要說這些見外的話,行了,事不宜遲,趕快走吧,我會處理雷火牙的善後之事。洪磊也向表叔和爺爺跪地磕頭,然後說,您二老多保重,洪磊若完成任務。等風聲過去再來接你二老,到城內去頤養天年,再見。

    然後洪磊秀姑和啞巴,帶著簡易的行囊,匆匆而去離開了大屯村。他們沿小路向沈陽城南行走,爭取在較大的城鎮坐上馬車,然後轉道去錦州。就這樣他們沿小路晚上住店,白天步行,走了兩日,來到了一城鎮名叫大河南鎮。他們隨著人群向城裏走去,雖也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經營各種營生的小攤小販兒在日本人的淫威之下,顯得都很謹慎憂鬱,各式各樣的店鋪也很凋零,或許整個東北地區的城鎮都沒有918之前那樣繁榮熱鬧。洪磊心裏不是滋味,國家積貧積弱,還受日本鐵蹄的踐踏蹂躪,老百姓更痛苦絕望。可恨的日本人,侵入東北之後老百姓就沒過過好日子。

    大河南鎮的城門樓很高,已經掉的基本上看不出紅色的大門四麵敞開,可供十幾人同時穿過。城門口有黑壓壓的一群人,在看貼在城門邊上的布告。洪磊三人也前去端詳探個究竟,無意間卻發現上麵赫然貼著自己的畫像,洪磊心裏一驚,知道在大屯村雷火牙的事情,官府已經下了海捕文書和通緝公告,也許碰到盤查自己就有被捕獲的危險。洪磊秀姑及啞巴,趕緊躲身,從人群裏走出,躲身於偏僻的地方在城內由北向南走去。大河南鎮雖是小鎮,卻是沈陽城郊外向南很重要的一城鎮。小鎮很精巧,錯落有致的店鋪形成一定的規模,與沈陽城相比自是判若雲泥,但衣食住行生活用品各方麵到像是一應俱全。洪磊三人剛走到一竹器行門口,忽然間,聽到城內傳來槍聲,他與秀姑心中一凜,急忙在竹器行牆角躲避起來,但見城內傳來有人急速奔跑的聲音,及有人大聲喊叫百姓則紛紛避讓。前麵一個短發白衣女子,踉蹌奔跑同時回頭向後麵追來的人不停射擊,追在後麵的是兩個日本人和兩個偽警,手持長槍,鬼叫不斷窮追不舍。短發姑娘白色的上衣沾有血跡,氣喘籲籲顯然已負傷,行動遲緩。她又衝日本兵連開幾槍,卻突然啞了火,她跑過時從洪磊身邊經過,姑娘的情形,他看到非常清楚。洪磊很佩服這個勇敢的女子,簡直是巾幗英雄,國難當頭,比男子還要勇敢,敢於大街上與日軍持槍對抗。以洪磊多年的經驗他很清楚的的知道,剛才白衣姑娘手槍之所以啞火,是因為子彈打光了,那也就是說這個不讓須眉的姑娘當前情形非常危急。日本人很快就會追到,她負傷跑的很慢,說不定會被捉住,或者說有性命之憂。想到這裏,洪磊覺得無論如何自己今天也要救這位勇敢的女同胞,但是自己雖然有厲害的鐵掌,屋仍然鬥不過持有槍械的鬼子和偽兵。他積極的尋找辦法,打量四周,忽然看見了擺在竹器行前有四米多高的大量短竹竿。洪磊心中一喜知道該如何去辦理,白衣姑娘在前麵越跑越慢,等她到了南邊胡同中間時,兩個鬼子和偽兵已然追到了洪磊所在竹竿垛旁邊。事不宜遲洪磊運起鐵掌將旁邊的細竹竿垛連底掀翻,上千杆兒的竹竿全部傾倒,直直的砸向日本兵和偽軍,日本兵和偽軍措手不及被砸了正著,巨大的竹竿就像湍流一樣把日本兵等淹沒,雖然不至於傷他們性命,但是把他們弄得手忙腳亂,瞬間辨不清東南西北,在裏麵亂滾亂爬。洪磊一個箭步躥到他們身邊,氣貫雙掌排山掌連連打出,奔著他們手中的槍械而去,幾掌下來,日本兵和偽軍打步槍全被打斷不能使用。亂作一團的日本兵,想伸手抓洪磊卻被洪磊一個劈空掌,震翻在地。趁此機會洪磊逸飄然離開,去追前麵白衣姑娘。白衣姑娘並沒跑多遠已癱坐在地上,秀姑啞巴也已經跟來。事不宜遲洪磊抓住白衣姑娘的手扶起她向前狂奔,拐過兩個胡同,追兵沒有跟上眾人放下心來。白衣姑娘滿臉感激之情忙道:多謝英雄救命之恩?敢問英雄尊姓大名?小女子日後一定報答閣下。洪磊連連搖頭說,不必客氣,在下名字洪磊。隻是一無名小卒,你不必記在心上。洪磊對她又說:“閣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一弱女子獨自一人在大街上就敢和日本人搏命。讓我們這些大男人都深感慚愧,相較於你真是自歎不如。請趕快走吧,此地不易久留!”白衣女子記下洪磊的名字,躬身至謝:“多謝洪英雄出手相助,在下名叫柳小雅,今日有幸認識你們榮幸之至,希望你們也趕快離開這裏吧。”柳曉雅握了握受傷的肩膀,對他們又說:“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後會有期。”說罷,往北奔沈陽方向轉身離去,不久就消失在了人群裏。

    洪磊不能往北走,因為他們要向南,取道去錦州,隻能穿幾個胡同迂回,爭取盡快走出大河南鎮,接著向南走,因為那才是錦州的方向。隱隱能聽到有卡車引擎呼嘯的聲音,緊接著是大批日本兵步伐作響向四周挺進的聲音,就像巨大的狼群一樣,把主要街道全部占據,並開始搜查。還有的日本兵沿幾個街道逐一搜查,包括胡同在內。洪磊三人在各個胡同裏來回穿梭躲避,帶地形不熟,終被被日本兵發現。狡猾的日本兵,見他三人一直躲躲藏藏有些可疑,便把他們抓到了卡車前,過了一會兒,恰巧被竹器行前受傷於洪磊掌下的日本兵瞧見,他們用日語嘰裏呱啦交流一番後,不由分說便把三人押到卡車上。洪磊沒有反抗,聽任他們抓住自己秀姑和啞巴,然後卡車啟動向前直行,在路邊行人驚恐眼神的注視下,卷起一路塵土直接開進了日本人控製的滿洲警備局裏。

    洪磊環顧滿洲警備局,雖然裏麵的陳設和原來沈陽市的警備廳有些相同,但高高掛著的日本國旗——太陽旗,還有用漢語寫的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的標語,都讓洪磊感慨氣氛。現在所謂滿洲國所有警備局實際就是日本鬼子的抓牙與幫凶,甚至可以說是狗腿子,他們穿著新的警察製服充當著日本人的鷹犬。對內鎮壓老百姓的武裝抵抗,對日本人屈漆諂媚,像見到主子搖尾乞憐的狗。滿洲國真正的皇帝其實是日本天皇,而滿洲國上至皇帝下至臣民,日本鬼子卻把他們當奴隸對待。國內如此衰敗,洪磊心情很沉重。

    警備局裏有偽警將他三人帶入審訊室,然後將洪磊帶到審訊室內一小屋中單獨審訊。一賊眉鼠眼年輕的偽警大聲問,小子你叫什麽名字?洪磊說出自己的姓名。

    “你知道你犯了什麽罪嗎?”洪磊漠然回答不知。偽警一拍桌子怒道:“小子,你是曾經對抗大日本帝國的逆匪洪天柱的兒子,你當我不知道?”偽警喘了口氣,又凶狠的說:“你敢在大街上打傷日本皇軍就是死罪,你還不老實交代?”洪磊氣憤說,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麽?你到底是不是中國人?偽警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事?你的公告已經傳到我們大河南鎮,就是你在大屯村,殺害了雷保長的公子。現在通緝你的文書已傳遍沈陽各地,你就是殺人凶手被我們捉拿歸案。你最好老實交代!”

    洪磊生氣說:“你們說的雷公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他調戲於秀姑在前,後又帶領持刀惡徒前來找我尋仇。我若不反擊,必然被他們亂刀砍死。我隻不過是正當防衛,失手將他打死,何罪之有,你們該去仔細調查清楚,再下結論,而不是平白無故就冤枉我,給我扣上殺人罪名。”洪磊說的有理有據,偽警拍桌子怒道:“一派胡言,膽敢狡辯。雷公子樂善好施,行善鄉裏,被你這惡徒打死,你還狡辯。雷保長就這一個獨子,從此斷了香火,在家哭天搶地,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打發得了的。”過了一會兒又有長官模樣的偽警前來,對洪磊宣判:“洪磊打死雷保長公子判處死刑,在大街上打傷大日本皇軍判處死刑,兩罪並罰,執行死刑,”

    洪磊心中一緊,殘酷的現實又來了,沒想到剛出虎口,又入狼窩,隻可憐讓啞巴和秀姑也受到牽連。他倆未曾宣判,然而自己若死,他倆流落街頭如何是好。心中苦悶讓在獄中洪磊一直沉默。洪磊和啞巴關在一個牢房,秀姑關在一個牢房。兩人不能說話,兩天了,洪磊一直思索,他很擔心,如果自己死了父親交的任務該如何是好?他應當盡快將拳譜合銅錢轉交於啞巴或者秀姑,細想覺得還是交於秀姑讓她去錦州轉交高叔叔最為穩妥。他想這樣做的時候,突然警備局來了一隊日本憲兵,他們火急火燎要當即提走洪磊秀姑和啞巴三人,說是憲兵隊司令山本斥木大佐要馬上將犯人解走,警備局不敢怠慢,幾乎草草辦完手續,就將他三人教給日本憲兵。隨後三人被日本憲兵押到了日本憲兵隊。

    仍然是秀姑單獨一個牢房,洪磊和啞巴單獨一間。很快幾個憲兵押著洪磊,對他進行了單獨審問。審問他的是一日本軍官,嘰裏呱啦說著他不懂的日本話,旁邊有一個中國人做翻譯,將日本主子說的話,翻譯成漢語說給洪磊聽。

    “你是原警察廳廳長洪天柱的兒子?”

    對,“你已經執行死刑,你是如何躲過死邢的?”洪磊說:“大約我是命大。”翻譯撇撇嘴,生氣樣子,“你不老實,不說實話?”然後接著問他:“你是洪天柱的兒子,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藏寶圖的事情?”洪磊心中一驚,其實他根本沒聽過這個事情,但他聯想到父親曾經囑托給他的拳譜,並讓他轉交給高叔叔的事,前後一想,他覺得是父親給自己的拳譜,莫非與藏寶圖有莫大的關係?那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告訴這些狗日的日本人。然後推說自己不知道。翻譯陰險的笑了:“小子,你還是不老實,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說實話。”

    隨即對他嚴刑逼供,用長長的皮鞭蘸著涼水,抽打他的背部,洪磊的後身上,被打的一道道的血痕,洪磊還是閉口不說。然後他們又將洪磊腳用繩捆住頭朝下把他高高吊起,他的下麵是一盛滿水的大水缸。洪磊被慢慢放下直到他頭部整個沒入水中,洪磊在裏邊不停喝水艱難喘息,掙紮,漸漸的呼吸困難,快要窒息的時候,日本兵再把他拉起,等他稍微呼吸勻稱,又把他的頭倒懸浸入水中,如此反複折騰他,堅強的洪磊仍是絕口不說。雖然他什麽也不知道,但即便他知道他也不會透漏分毫。與此同時,日本憲兵把洪磊隨身攜帶物品全部搜查一遍,包括修補和啞巴,全身也被搜遍,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他們也曾仔細檢查洪磊拳譜但翻遍拳譜也沒有查到他們要找的東西。日本憲兵隊軍官認為,洪磊隻是個小角色,並不知道藏寶圖此等重大的事情,似乎可以定局。

    然後向山本赤木報告了審問洪磊未果的事情。憲兵司令山本斥木,隻不過兩天前得到憲兵特高課一個情報,情報說張學良宣布不抵抗讓出北大營,倉皇撤出沈陽之時,有一批財寶沒能運出去,被他沒撤走的部下藏在沈陽隱秘的地方,然後畫了藏寶圖。但此事特高科也隻是側麵聽得個人傳言,並不證實此事是否屬實?也不知藏寶圖在誰人之手?更不知寶藏在哪裏?隻是覺得若有藏寶圖則原警察廳廳長洪天柱,對此知曉的可能性最大,因為他是張少帥手下唯一留下抵抗的最高級將領。但洪天柱已死,若有藏寶圖他可能會轉交給他兒子手上,於是特高科將這模糊的情報匯報給了山本司令官。才有了山本派人迅速抓來洪磊審問藏寶圖的經曆。

    無論藏寶圖有沒有?山本都打算在洪磊身上試一試希望能找到突破口,無奈這次他還是一無所獲,嚴刑之下洪磊什麽也沒說。這讓山本覺得洪磊隻是個小角色,根本就不會知道藏寶圖此等大事。應該在別的地方找突破口,而不應把精力浪費小角色身上,於是他命特高科繼續追查有關藏寶圖的情報,將情報了解詳實,憲兵隊才好做進一步的應對,而不是這樣愚蠢的,漫無目的向大海撈針,效率低的可憐。

    山本赤木雖當上大日本憲兵隊高級將領,在日本國內卻是個武癡,喜歡看人竟技搏鬥。他側麵聽說洪磊鐵掌很厲害,曾經赤手空拳與大屯村雷家20多個持刀壯漢搏鬥並打死雷寶長的公子,還在大街上用掌擊退幾個大日本士兵。籠中之鳥的洪磊插翅也難逃出,山本便想出了一個狠毒的主意想折磨一番洪磊,也想看看他掌力究竟如何厲害?

    山本後來隨軍征戰多年,他久聞中國功夫如何厲害,但是他始終不相信,總以為日本功夫是天下第一。他瞧不起中國人稱中國人為支那豬,也更瞧不起中國功夫,但是他總想找一個機會證明給日本人看也給中國人看。

    現在大日本帝國順利占領東三省,並建立滿州國,日本武術界有四個高手前來東北,想在滿洲發展日本功夫。

    於是山本想借機舉辦一場公平擂台賽,讓日本四大高手對陣中國鐵砂掌高手洪磊。若洪磊能打贏日本四大高手,便放了他與他的朋友;若洪磊輸了,則殺掉洪磊的朋友秀姑啞巴,並砍掉洪磊的兩隻手掌,作為他失敗,必須付出的代價。山本自信以洪磊一人之力,是絕不可能戰勝日本國內來的四大高手,況且那四人中任何一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在日本國內也鮮有對手。山本也想借次機會向中國人展示日本武功的厲害,從精神層麵上壓製一下滿洲中國人的反抗浪潮,隻有打壓住中國人對自己傳統武術的自信,讓東三省的中國人心裏,重新注入新理念——那就是大日本帝國功夫是無可匹敵的,那此舉也就更有利於馴化現在的中國人。

    當翻譯官把山本的命令轉達給洪磊的時候,洪磊苦笑了一下,好像此事不得不答應。為了秀姑也為了這段時間於在胸口的一股怒氣,於是洪磊接受了挑戰。但他向憲兵隊司令山本提出要求,必須給他一周時間恢複體力,而且給他準備一些熱鐵砂,用來練功,如若不答應這些要求,他便無法接受挑戰。惡毒的山本不知道洪磊在玩什麽花樣,但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因為他覺得,洪磊臨時無論如何去努力鍛煉也終歸擺脫不了被砍去雙手的命運,他殘忍的偷偷竊笑,想看洪磊最後如何表演。

    背水一戰的洪磊,明白這次遇到了真正的高手戰敗自己就是死,而且秀姑和啞巴也要跟著死,為了他秀姑還有啞巴都能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他才能去完成父親的遺願,所以他隻能破祖上規矩,違背父親重誓,苦練鐵砂掌第六重。也因此才會,才要求山本必須為他準備熱的鐵砂。

    其實洪磊已經有了五重半的根基,若想練成第六重鐵砂掌,主要還在於內功修煉。將真氣在體內運轉打通三陰三陽諸穴,繼續不停運轉逐漸在體內形成螺旋罡氣,然後反複練習再讓螺旋罡氣在體內運轉自如,便是過了六重樓,也就是練成了第六重。第六重鐵砂掌威力無比,練成也就是達到了人掌合一的境界,渾身堅如鐵石,出掌便如鐵杵搗物威力無比。

    洪磊身後被打的傷口,略作處理之後便開始加緊練習,每天他要運功吐納無數次練習內力,逐漸打通身體內三陰三陽的穴道,並將打通的穴道連成一片周始循環,然後再用熱鐵砂輔助練習手掌,使體力真氣逐漸形成螺旋罡氣並熟練運於鐵掌上收發自如。

    有了鐵砂掌五重半的根基再加上洪磊拚命努力的煉習。順次打通的三陰三陽穴道,逐漸連成一片,七天之後,洪磊終於可以將體內形成的螺旋罡氣運轉自如,並且做到神圓而不滯,虛靈而不僵,刹那發勁捷如閃電,神氣滿布,意通於氣,鬆緊轉換,開合有致。他過了鐵掌六重樓,終於練成了鐵砂掌第六重。在他曆代洪家傳人中是第一位練到此層次之人。洪磊背後的傷也因此而有所痊愈,他也感到很奇怪。洪磊感覺渾身充滿力道,體內有一股暗勁兒。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絕,奔流不息一旦把此力道貫通於雙掌之上就會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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