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見戲折子裏這樣寫:仗義的俠士救了落難的小姐,兩人朝夕相處,互生情愫,攜手共度,白頭偕老。這樣的故事姑娘家不是最愛聽嗎?顧小姐就沒有一點興趣?”
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武功高強的絕色男人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邀請。
可是在顧清歡聽來,卻充滿了算計。
軟硬兼施,恩威並濟。
顧清歡轉身。
戰戰兢兢的模樣盡數斂去,淡定從容,還有幾分少女的清靈和嬌俏。
麵具剝下,這才是真正的她。
“言大老板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
“那你是決定回去坐牢了?”言緋想了想,又道,“不對,你這樣的罪,隻有死路一條。”
戲折子已經給她寫好。
生或是死。
她既然已經放棄了生,那就隻有去死。
“這話我就不太認同了,其實除了你給的這兩份劇本之外,我自己還準備了第三份。現在演員和觀眾都到齊了,是該開始了。”顧清歡道。
“劇本?”言緋挑眉。
這是個新鮮詞。
“是啊,就是戲折子,不過,是我寫的。”
“說說。”
顧清歡聽了他的話,就在殘頹的城牆上踱了兩步。
幹涸的血已經凝結成了黑色。
像是開在地獄的奪命之花。
“蘇夫人重病在家,我本是去給她診治,卻發現她已經被人灌下了大量的曼陀羅粉。言大老板,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她?”顧清歡一臉苦惱。
言緋表情不變。
但那平靜的眼中,已經起了冷芒。
“繼續。”
“我雖與蘇夫人不和,但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死去,當然隻能竭力一救,可是你猜,後來怎麽了?”
“……如何?”
“後來的事,言大老板也親自參與了,當然應該知道。你投曼陀羅粉不成,就隻能現身殺了蘇夫人,砍下她的雙手,再擄走了無辜的我。”
“至於證據,有兩個,一是我留在蘇夫人身上的銀針,那是救人的,任何一個大夫都能證明。”
“還有一個,就是現在還放在您風花雪月閣裏的,蘇夫人的那雙手。”
說這話的時候,城牆上起了一陣風。
伴著蒼涼的晚霞,帶起她髒汙不堪的衣裙。
在這之前,言緋覺得她應該是狼狽的,窘迫的,處境困難的。
對於他伸向她的手,她隻能感恩戴德的接受。
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心中充滿了算計。
這樣的絕境下,她竟還能反咬一口!
言緋盯著她看了半晌。
火把漸漸近了。
那些人大多穿著官兵的服飾,領頭的正是那位大理寺卿,陸白。
“我也可以說,你是我的同夥。”
“那恐怕就更要讓言大老板失望了,這個黑鍋,隻有你自己一個人背。”
“哦,為何?”
“因為,我也是受害者。”
“……證據呢?”
口說無憑。
他不信顧清歡真有那麽大本事,就算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她也沒有證據。
這時,陸白等人已經趕到。
他看著城牆上那抹熟悉的身影,還有她裙角上的黑血,心口鈍痛。
“清歡!”
顧清歡聽到了這喊聲,忽然展顏一笑。
輕靈嫵媚,花開百裏。
這個角度,她是背對著所有人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