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慕容笠仲正在據理力爭,希望能將女兒從天牢裏撈出來。
想來他也知道了慕容夕顏被關進天牢的事。
慕容澤倒沒打斷他,就靜靜聽著他說。
他精神不太好,蒼白皮膚毫無血色,無神眼睛下麵是一圈又一圈濃墨般的黑青。
現在的他仿佛被掏空了身體,隻剩下一個沒有靈魂的驅殼。
“陛下,陛下?”慕容笠仲輕聲喚他。
剛才他說了許多,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進去,看他眼睛,仿佛思緒已經飄到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嗯?”慕容澤回過神,目光依然恍惚。
他的身體最近急轉直下,所以京中才會有妖邪亂世的傳言。
朝中上下也深信不疑。
當然,慕容笠仲曾經懷疑過其中是否有貓膩,但現在太醫院裏已經大部分被他收買,關於慕容澤的消息總會第一時間傳遞給他。
對於慕容澤的身體,所有太醫口徑一致:他是真的不行了。
“陛下,太子妃是冤枉的,當時逆賊企圖劫走囚犯她才命令親衛反擊,可能不小心誤傷了幾個百姓但更多的都是被那群逆賊所殺。微臣對天發誓,此話句句屬實,還請陛下明察!”
慕容笠仲跪下,字字悲愴。
慕容澤抬頭看他。
半晌,才道:“此事是太子在處理。”
“既如此,那便讓太子……”
“愛卿知道,朕現在身體不中用,很多事都需要太子,咳咳……順他心意的,自然是節節高升,春風得意,可不順他心意的……恐怕往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陛下!”
“朕早就聽人說,太子妃早在國子監時就跟太子生了罅隙,長此以往必成怨偶,依朕看,愛卿還是早做打算,咳……莫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陛下此言何意?”
慕容笠仲本來是低頭跪著,但聽聞這話,卻忽然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他聽見了什麽。
官家這是讓他放棄自己的女兒,另擇良木?
這太荒唐。
可……事到如今,哪裏還有什麽良木呢?
“咳咳……咳……朕無甚他意,或許是病得久了,人有些糊塗,嗬嗬,愛卿聽聽就好,莫要放在心上。”慕容澤顯然沒有繼續談下去的意思。
“陛下,奴才聽說太子側妃是忠勇伯爵府的嫡小姐,她喪父不久,近來又頗得寵愛……”張顯耀上前,刻意壓低聲音。
但在這空蕩蕩的禦書房,他再怎麽壓低,以慕容笠仲的耳力,也能聽得清楚。
“住口。”慕容澤厲聲喝止。
現在侯爵一派與宗室一派正是暗戰最激烈的時候,慕容澤雖然身體不堪用,但也絕不允許兩派重新聯手。
因為這樣,隻會讓慕容昭以後的路越來越難走。
可他怎麽知道,早在不久前,他這位心腹張公公就已經收下了宗室的“大禮”,成為他身邊最大的眼線。
張顯耀被忽然喝止,臉色不太好看,但也隻能退下。
氣氛變得尷尬。
但這個時候的慕容笠仲卻像是被點醒一般,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忠勇伯爵府。
他記得忠勇伯爵府是敗了的,爵位沒有世襲,現在隻留下一個以齷齪手段爬上太子床的側妃在苦苦支撐。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