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嶼神色淡然,但是垂在身側的手有過一瞬的蜷起,不再看她後才漸漸鬆開。
華盈寒沉眼福身:“恭送王爺,王爺一路保重,到了北疆多加心。”她頓了頓,又慢道了一句,“早歸。”
她的語氣很沉,給人一種寂寥、空落的感覺。
話是由心而發,語境就是心境。
“本王不在的時候,你可以隨意出入王府,嫌悶就出去走走。”薑嶼平靜地交代。
“是。”
一縷晨曦灑入庭院,風中隱約帶著寒梅的幽香,香氣來自回廊邊的幾株梅樹。
薑嶼好似起了什麽,回頭看向寢殿,窗戶沒關嚴實,裏麵的兩支梅花若隱若現,一支白梅,一支紅梅。他昨日看見時不怎麽習慣,瞧著那些花期將盡、聚在一起仍顯得繁茂的梅樹,才覺得一枝獨秀是孤寂了些。
他提著劍,移步離去。
華盈寒送薑嶼到王府大門外,看著他帶著一眾親衛上馬。
門前的守軍和奴仆們跪了一片,齊齊伏首恭送,祝他凱旋,隻有華盈寒一個人站著,目送隊伍漸行漸遠。
這下,她不知又要等多久……
他走了,華盈寒轉身回府。
不過想想,她也得了難得的自由,看起來無事可做,實則想做什麽都方便,她的當務之急是要去街上取回劍和行李,然後可以試著找找那些東西。
現在薑嶼還沒走遠,她不能輕舉妄動,前日在牢裏待了一夜,今又起得早,華盈寒瞧了瞧色,決定回去再歇息歇息。
*
馬蹄聲驚破淸晨,大軍在文武百官的相送下,從北城門離開了隋安。
李君酌總覺寒姑娘之前的反應有些奇怪,不像是下人在送主子,若要透過寒姑娘的言行舉止猜她的心思,不難發現她心裏藏的是——離愁別緒。
他從沒見過哪位將軍家的下人有這等表現,倒是將軍夫人們送夫君遠征時,都是清一色的這般愁苦。
所以這到底是口是心非,還是……日久生了情?
他都發現聊事,主上不會毫無察覺,但是主上沒有不高興,不知是默許了,還是想借這次久別讓時間去消磨。
李君酌笑道:“主上,奴才瞧著寒姑娘今早好像舍不得主上。”
“本王待她不薄,知她手頭拮據、家人居無定所,本王便給她銀子,讓她安頓好家人。”薑嶼淡淡道,“何況本王昨日還在母後麵前力保她,她不是喜歡念別饒恩嗎,難道隻念秦欽的,不念本王的?”
“主上得極是,寒姑娘若當主上是恩人,有那等反應不足為奇。”
薑嶼又問:“她近日有去見過秦欽?”
“這奴才……”李君酌似笑非笑,沉下眼,半晌都不敢答。
四年前主上在周軍的劍下救了他時,他就發過誓,會誓死效忠主上,而要做到“忠”字,最起碼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對主上絕不能有什麽隱瞞。
“有一事奴才不知該不該向主上稟報,既然主上問起,奴才理應真話,但請主上別怪罪寒姑娘。”李君酌牽著韁繩拱手,接著,“主上沒向寒姑娘揭開秦欽的來曆,她便不知主上和秦欽之間有何仇怨,所謂不知者無罪……”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