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憶

有個少年跌進了池子裏！ 他大概不會遊泳，一直在水裏竭力掙紮。其實我也不會遊泳，但當我看到他那驚慌無助的雙眼的那一刻，我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後來我永遠也忘不了初見他時的這一幕。 這大抵就是一見鍾情吧，顧擎深之於我，從年少貫穿至今。 他很虛弱，而且發著高燒，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僅有的求生欲讓他緊緊抓住了我的衣角，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清冷的月色下，我盯著他好看的眉眼，有那麽一瞬間，像是重新看到了人生的光亮。 咬緊牙關，我幾乎是用的意念將他拖上岸。 隻是上岸的那一瞬間，我雙腿發軟，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他很虛弱，臉色蒼白鐵青。 就連呼吸，也幾乎微弱到令人感知不到。 盡管那時我難受至極，可我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然後馱著他往家趕。 我不斷鼓勵他，“不要睡，再堅持一會兒，就快到了……” 他應該也聽到了，用他微顫的睫毛回應著我。 我更加堅定了要救他的決心，哪怕那時我大腦一片混沌。 頭很疼，整個人很難受。 皇天不負有心人吧，我終於看到了家門口那棧昏黃的路燈。 從沒有哪一刻，我有這麽期待的想要回過家。 眼前的重影越來越多，遠遠的，我似乎看到洛伊然跟她媽向我走來。 我虛弱的發聲，“救他…求求你們，救他………” 終究是太虛弱了，我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倒下。 隻是最後一秒，在看到那少年被送上車時，我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著。 但，這件事卻一直壓在我心底。 因為再見他時，已經上高中了。 那時的他那麽出眾，幾乎全校女生都喜歡他。 包括我。 但我不確定他還記不記得我，因為畢竟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況且，我也不想通過這種手段接近他，因為這樣似乎會顯得我當年的好意救人特別廉價。 所以這事一直封塵在我心底。 可是我永遠也預料不到，這件事會成為我一輩子的痛。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再後來，他陰差陽錯的娶了我，卻又跟洛伊然糾纏不清。 其實好多次我都想開口問問他是否還記得當年那個小女孩，但是我們之間橫亙著一個終身癱瘓的顧寒。 如果我冒失的提起，他指不定又該怎麽恨我。 所以，我選擇沉默。 沉默至今。 隻是顧擎深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也曾是你命裏最重要的女人。 沒有我，就沒有今天的你。 “嗬，人都走了，還裝出這幅狐狸精的模樣給誰看？” 耳邊忽然炸響一道暴躁的女聲，我這才後知後覺的回神。 再抬眼時，發現顧擎深已經離開。 應該是去公司上班了吧。 所以這戰場剩我孤軍奮戰了咯。 看來顧擎深也沒怎麽把我當一回事嘛，這都舍得把我一人扔在這狼窩，就不怕他這新婚老婆把我吃了？ 嗬嗬。 這要換做三年前，還真有這麽個可能。 可今天，她還有這個本事麽？ 我輕蔑的睨了她一眼，接著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繼續低頭吃早餐。 高貴，優雅，不失分寸。 敵亂我不亂，這是基本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