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地一下,餘都使立起身來,高聳的山峰連續起伏,小陶瞠目道,“這是哪門子辦法。”
許易道,“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辦法。試想,你那朋友定然是國色天姿,聖潔高雅,人家貴公子喜歡是難免的,倘若喚作那個吳媽,你看那貴公子還喜歡不喜歡,隻怕跑還來不及。”
一提到吳媽,餘都使和小陶都又想起那句“這點好事不能全便宜了小騷娘們”,便忍不住又笑起來。
小陶道,“要我那朋友扮醜,扮怪,扮粗魯,隻怕是辦不到,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許易道,“這點犧牲都不肯做,那就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傳緋聞!”
“和誰傳緋聞?貴公子妒性奇強,他若知道了,那人必死無疑。”小陶連連擺手,“這個辦法也不行。”
許易道,“既然是傳緋聞,自然是和那貴公子惹不起的人傳緋聞,比如,你那朋友的義父。隻須稍稍放出風去,不信那貴公子不望風而逃。”
“混賬!”
餘都使厲聲叱道。
許易絲毫不為所動,“混賬是混賬,但架不住有效,我隻是出思路,用不用是小陶朋友的事兒。既想解決問題,還要春風拂水麵,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
餘都使不說話,被小陶扯著坐了下來,她向餘都使傳意念道,“辦法雖然損,但真有效,你得抓緊了,那貴公子可不是好相與的。這一路,他的那條狗可是都暗暗跟著呢。”
餘都使沒有回應,小陶也覺無趣,怎麽說著說著,又回到了這沉重話題上。
她趕忙轉移話題,問起許易在散仙院的事兒。
許易等的就是這個,便將自己在散仙院的遭遇,如實說了,不添油不加醋,連找劉冠岑疏通的事兒都如實說了。
小陶怒道,“也虧得是許易了,換個人早被他們折騰死了,難怪如今的南天庭吏治日漸敗壞,有這幫滑吏,什麽好事都辦壞了。”
許易歎聲道,“總算是熬過去了,不管怎麽說,都要感謝都使的幫助,我先幹為敬。”
說著,許易抱起一個酒壇,咕嘟咕嘟,牛飲起來。
洞庭春是仙果佳釀,酒力勝過凡酒千百倍,一壇酒喝完,許易也覺醉意蒙蒙。
這種感覺,許久不曾有了,就是放鬆,放肆,他踉蹌著腳步行到欄杆邊上,仰頭看遠處星空湖景,隻覺星搖湖晃,美不勝收,湖風吹來,說不出的清冷、酣暢,興之所至,忍不住吟道,“西風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發多。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星夢壓清河。”
小陶忍不住扯了餘都使衣袖一下,“即便真是個庸俗名士,這份才情,世上幾人能有?”
餘都使已經說不出話來,望著欄外的湖光星空,怔怔出神。
“好一個滿船星夢壓清河。我就說,什麽人能吸得堂堂餘都使連名節都不顧了,跑到這酒肆之中,與人大談風流?就憑這一句滿船星夢壓清河,就值了。隻是不知都使何以對我家公子?”
一個身形硬瘦的漢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廳來,他整個人生得好似一頭豹子成精,邪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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