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頭,透過迷蒙雨簾,定定地看著軟轎中臉色蒼白眸光暗淡的容忌。
此刻的他,褪去往日裏的驕傲與堅強,卑微到塵埃裏。
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想要背信棄義,欲將病入膏肓的祁汜拋卻,永永久久地留在容忌身邊,同他長相廝守。
“歌兒,朕總算是找到你了!”祁汜單手撐傘,他站在漸晚的暮色之中,大半個身子融於仿若被水墨漸染的山水畫中,恬淡,孱弱。
他朝我緩緩伸出手,袖口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我吸了吸鼻子,闊步朝祁汜走去。
與此同時,容忌亦鬆開了我的衣袖,將手縮回了軟轎之中。他輕輕放下轎簾,將簾外的飛雨涼風隔絕開來。
祁汜將我輕攏入懷,他一手將我的後腦勺按至他的心口,悶悶說道,“這麽冷的天,為何跑出來淋雨?若是染了風寒,傳染給朕,朕本就隻剩三個月的壽命怕是要大打折扣了!”
“那你還不鬆開我?”我小聲嘀咕著,眼角餘光默默地追隨軟轎的方向,直至再看不見轎簾中形單影隻的容忌。
“朕偏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祁汜輕笑道,幽深的眼眸在我眼角眉梢久久停駐。
我回眸,怔忪地看著笑靨淺淡的祁汜,腦海中,卻全是容忌的音容笑貌。
“小手怎麽這麽涼?”祁汜握著我的手,將之放至心口。
“嗯——”
他忽而低吟出聲,驚得我一激靈,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我連連抽回手,古怪地盯著他,“為何突然鳴啼?”
“這不是很正常?春日的公狗在邂逅真愛之時,不都是要吼上兩嗓子?”
我滿頭黑線,躲開了他過於直白的眼神,閃身往寢殿的方向走去。
之前,我總覺時間不夠用,恨同容忌相逢太晚,恨晝夜太短看不夠他。
而今,沒有他的陪伴,寂寂黑夜變得格外冗長。
我站在殿內,停駐在窗前,看著窗外枝頭上的夜鶯,成雙成對,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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