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再不敢遲疑，飛快地朝入口的方向奔去。
出了黃泉路，我又回到了靈山腳下。
同來時不同，眼下的靈山腳下一片死寂，不複熱鬧喧囂。
怎麽眨眼功夫，靈山就變了個樣？
“且歌姐姐，你怎得還未出去？”
淩若手持匕首，以寬大鬥篷遮身，她隻身站在廢墟之上，渾身是血，顯得尤為狼狽。
“是你殺的鰥夫？”我快步上前，仔細地打量著她，確認她並未受傷，才長舒了一口氣。
淩若微微頷首，旋即指著黃泉路口，急急說道，“快走！師兄大開殺戒，靈山腳下血流成河，伏屍遍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那你呢？”我反問著淩若，看她視死如歸的樣子，便知她已無求生欲。
“姐姐，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使命。我曾一次次地詰問著自己，沒了阿弦的愛，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而今，我知道了！淩若苟活數月，就是為了幫姐姐一把。待姐姐化險為夷，淩若便可功成身退。”
淩若抬頭，指了指天邊紅得滴血的雲霞，“你看，雲霞這麽美，淩若要是能葬身於此處，此生無憾矣。”
“你腹中孩兒當如何？”
我從未料到淩若竟將北弦月看得這麽重。失去北弦月，對她而言，正如失去活著的意義。
可惜，北弦月並非良人，不值得托付終身。再者，淩若本就是後來者，是北弦月和白晶晶之間的羈絆，無論如何，她都會是傷得最重的那一個。
淩若雙手護著腹部，訥訥笑道，“其實，祖師爺曾說過，我腹中孩兒同我一樣，情路坎坷。雖有鳳格，但同我一樣愛而不得，痛苦一世。與其讓她那麽痛苦地活著，不若讓她隨著我一同寂滅。”
“你又不是你腹中孩兒，又怎能替她做選擇？若她將來當真為情所困，一碗忘情水下肚，忘卻前塵往事不就得了！若是一碗不夠劑量，那就一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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