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雀走後,我兀自在屋中慪了大半日氣。至於氣什麽,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也許,是氣容忌在古戰場中以“神君”的身份百般捉弄我。又或許,是氣容忌邊上開滿的野桃花。
夜半時分,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原先蓋在身上的被褥再度不翼而飛。黑暗中伸出一隻溫暖的手,小心翼翼地給我身上的傷處上藥。
我原想將他踹下榻,不過氣了大半宿剛剛入睡的我委實睜不開眼,隻得隨著他去。
反正我也懶得為自己上藥,他若是不嫌麻煩,非要親自為我換藥,我權當睡熟了不知道就好。
萬萬沒想到,容忌上完藥後,見我尚未轉醒,竟開始得寸進尺。
他輕輕趴在我肚子上,仔細地聆聽著我肚子裏的動靜,低聲囈語道,“小小乖,你在聽嗎?我是你父君。”
他可真是荒謬,竟對著我空空如也的肚子自言自語!
我稍稍翻了個身,一巴掌蓋在他臉頰上,毫不留情地將他掀翻在地,“東臨王,你我已然和離。深夜時分,你恐不便再隨意出入本王的寢宮。”
他緩緩地從地上爬起,巋然不動地站在臥榻前,一點兒也沒有被抓包的自覺,反倒理直氣壯地說道,“本王來看看尚未出世的孩兒,於情於理,都是講得通的。再者,和離一事,本王不同意。”
我乍然起身,捂著腦袋頗為頭疼地說道,“你要我說多少遍,我沒懷上!”
容忌偏執地說道,“昨日夜裏,本王做了一個極為真實的夢。夢中,有兩個和你一樣長得琳瓏剔透的女娃纏著我,奶聲奶氣地喚著我‘父君’。”
“都說了是夢,怎麽能當真!”我翻身下榻,揪著他的前襟,直接將他塞出窗外。
之所以沒將他轟出大門,主要是因為休書已經廣為流傳,他確實不便出現在我寢宮中。若是讓嘴碎的宮娥瞥見東臨王成天往我寢宮跑,我恐怕永遠也無法擺脫“東臨王之妻”的身份。
我剛將容忌扔出窗外,朱雀又踏著夜色風塵仆仆而來。
朱雀立於窗檻上,淡漠地瞥了一眼被我摔出窗外的容忌,似乎早已習以為常,並未露出絲毫的詫異之色。
他淡然說道,“王,西越有情況。一名喚楚荷的姑娘成了西越王妃。據傳,西越王極其寵她,不惜為她烽火戲諸侯。”
想不到,楚荷的手段比起當初豔絕四方的且舞還要高明。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將葉修收拾得服服帖帖。
容忌蹙眉,巋然不動地立於窗前,審慎言之,“葉修極其危險,西越之事最好不要插手。”
我全然無視了容忌所說,心下思忖著葉修既能自由出入極樂門後廚,就意味著他極有可能與冷夜有所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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