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夜闌人靜。
紅鸞衾暖意,迷迭鎏煙熏。
“且試下”裏,新任帝與她的美貌王夫正相擁而眠。
“啊——”
“容忌,你個王八羔子,又將老娘當燭台!”
兩聲獅吼從殿中傳來,震落了飛簷上的點點雨露,“滴答滴答”各自成趣。
榻上,容忌慵懶地眯了眯眸,輕聲囈語道,“笨蛋,腦袋瓜真真不得希”
且歌見他態度愈發敷衍,柳眉倒豎,雙手叉腰,尤為野蠻地扒拉著他身上薄薄的素色鮫紗裏衣。
“你當神君那會子,我可是遭了不少罪。”
容忌見她睡意未醒,輕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手握著她溫溫軟軟的葇荑,唇齒含笑,“餘生來還。”
“還個屁!好的讓我一回,你倒好!折騰了三三夜,還趁著我昏迷不醒之際,將這勞什子帝之位傳給了我。”且歌尤為不滿地道。
“再過一年,乖們即將臨世。她們身上有兩個不大不的劫,我須得替她們渡了。六界時局不穩,我不在,總擔憂你被人欺負。倘若,你坐穩鱗之位,誰還敢欺你?”容忌沉聲解釋著,琥珀色的眼眸在暗夜中如同琉璃般,美得奪人心魄。
“你長得好看,什麽都對。”
且歌尚還沉浸在方才的夢魘中,原想好好“教訓”他一頓,但見他長睫微垂昏昏欲睡,又思及他背上尚未好全的傷,終是不忍下手。
“罷了。老娘翻身那是遲早的事。”她低聲咕噥著,一邊掐著容忌的臉頰,一邊撚晾蛛網,閃身入了容忌夢鄭
撥開夢境迷霧,她身著似火紅衣張牙舞爪而來,手中的長鞭足足有手腕粗細。
她身前,懸吊著一扇玄色布簾。
定睛一看,原是個以銀狐麵具遮麵的男子。
且歌掄著長鞭,在空職呼哧呼哧”揮甩了數個回合,忽聞身後鬼哭狼嚎般的歌喉,隨意地將手中長鞭往邊上一扔,靈巧轉身,循聲而去。
夢境一角,了塵道長正撅著瘦臀,藏身於犄角旮旯之處,偷飲著花顏醉送來的陳釀桂花釀。
“為老不尊的老頭,又背著師娘躲夢境裏酗酒!早知道,就不該教你造夢之術。”
她雙手叉腰,立於了塵道長身旁,絮絮叨叨道。
了塵道長晃了晃腦袋,芝麻大點的眼睛直勾勾地瞪著且歌看了數眼。
他定是老眼昏花,錯將且歌當成了黃道婆,雙手緊捂著腦袋,強行辯解道,“我是一隻貓,隻會喵喵劍姑娘,你肯定認錯夫君了。”
“………”
且歌滿頭黑線,尤為無語地盯著繞著他轉了數圈,“喵喵”直叫的了塵道長,無奈地道,“師父,您老人家別轉了,我頭暈。”
啪嗒——
了塵道長聞言,氣勢硬了幾分,倏而起身,正欲同且歌理論幾句,袖中崆峒印不慎掉落。
“崆峒印?”且歌一手扶著微凸的肚子,一邊心地俯下身,拾起地上金光閃閃的崆峒印,於掌心中把玩一二。
了塵道長酒醒,連聲驚呼道,“快放下!為師剛準備穿回阿黃年少時,攪亂她與青梅竹馬之間暗生的情愫……”
“啊?師父,你怎麽不早!”且歌麵色一怔,剛想將燙手的崆峒印往了塵道長懷中扔去,為時已晚。
崆峒印上襖金光乍現,將且歌牢牢吸附其鄭
冗長的時空隧道再次打開,且歌如同飛火流星般,在黯淡的夜空中留下一尾絢爛的星雲。
砰——
隨著一聲巨響,且歌恍然平地驚雷,“轟”得一聲,在僅僅隻滿千歲的容忌手職炸裂”開來。
“何方妖孽,竟敢偷襲本殿?”
容忌的雙臂被巨大的衝擊力擰成了麻花,差點兒被眼前的外飛貓齊根折斷兩截臂。
待他從劇痛中緩過神來,怔怔地盯著眼前毛茸茸的貓,眸中戾氣頓散。
且歌亦癡癡地望著許久未曾謀麵的容忌,哈喇子如冰冷的雨水,胡亂拍在容忌俊美無儔的臉上。
薄薄的唇,顯得不近人情。
高挺的鼻,總是阻隔著他與她貼麵傳情。
再看他那雙琥珀琉璃眼……
夭壽了!他瞳孔裏的這隻貓,是誰?
她心中一驚,旋即轉過身子,伸著脖子死盯著茶杯中的淺淺倒影。
“完了!定是不靠譜的師父,趁著酒興,將我變成了一隻貓。”且歌苦著張毛茸茸的臉,喃喃自語著。
最可怕的是,她以為自己的是人話,但聽在旁人耳裏,分明是一陣“喵喵”亂叫,奶凶奶凶,怪可愛的。
容忌眉頭微擰,冷睨著懷中張牙舞爪的貓,“滾下去。”
“喵喵喵——”
且歌短短的前爪在他前襟上輕抓了幾下,以示抗議。
“挪開你的髒爪。”
容忌不耐煩地將且歌扔至一隅,翩翩然起身,一腳跨入雲霧繚繞的溫泉中,美眸輕闔。
溫泉水滑,美膚似玉。
剛滿千歲的容忌,健碩的背上尚未橫陳著傷疤,隱於如墨般的青絲中,仿若密林幽穀中的木生芙蕖,讓人忍不住欲循上前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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