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之,黑盒子已然修成人形,同且歌的神識完全剝離。
這回,還真是沒人能替她指條明路。
“為何我識路的本領,總不見長?”且歌鬱猝地喃喃自語,一失足竟誤入落凡塵。
嘶——
縱她神力深厚,但從九重上墜落,一著不慎,還是扭傷了腳。
由於肚子太大,她怎麽伸長脖子,都無法看到自己的腳踝。
正當此時,迎麵走來一渾身散發著英雄氣概的男子。
他身材魁梧,右肩上懸掛著迎風而颺的黑貂毛。
再往上看,他刀鋒般冷漠的眼神,筆挺如刀的鼻,厚薄適中的唇,一下子便撞入且歌心坎鄭
她再顧不得腳上的疼痛,雙手緊捂著心口,心下腹誹著,莫不是墨染塵同祁汜合為一體了?
原以為,他為她而來。
不成想,他竟徑直繞過了她,朝著她身後的嬌憨女子走去,“街口風大,不是讓你在家中好生休養?”
嬌憨女子柔聲道,“知道了,我隻是有些擔心你。”
………
且歌並未回頭。
她早已知道,墨染塵再也回不來,祁汜亦永永遠遠將自己鎖在了虛無界。
她臉上掛著笑,可不知怎的,笑著笑著,就哭了。
“笨蛋,這麽大了還能迷路。”
容忌匆匆而來,見且歌於人群中淚流滿麵,一下子慌了神。
她突然埋入他懷中,“容忌。”
“嗯?”
“我肚子疼。”
且歌稍顯無助地捧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突如其來的陣痛讓她慌得手足無措。
容忌聞言,神色大變。
他的眼神觸及到她裙角上的點點血跡,再顧不得那麽許多,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扯著嗓子焦灼大喊,“救命,救命!”
然,凡間泱泱大道上,並無百姓敢上前一步。
帝產子,非同一般,縱使他們有接生的經驗,也不敢貿然應下。
“歌兒,堅持住。”
容忌緊緊摟著且歌,見她流了這麽多血,心疼地不得了。
“歌兒莫怕,我給你止血。”容忌聲音顫得厲害,遂騰出一隻手,試圖以治愈術替且歌療傷。
“好疼……”
不知怎的,容忌的治愈術對且歌而言,毫無作用。
不僅毫無作用,反倒加劇了她的疼痛,疼得她麵色煞白。
當容忌瞬移回九重上之際,且歌已疼得幾近不能動彈。
他一腳踹開且試下半掩著的宮門,將且歌心翼翼地放至臥榻上,“歌兒,還疼不疼?”
“一點點。”
且歌癟著嘴,腹部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想要不管不關放聲大哭。
但神色焦灼的容忌明顯經不起嚇,她隻好強忍著痛意,不敢再刺激他。
少頃,待接生婆著急忙慌地衝入殿中,容忌滿心驚駭終於找到了宣泄之地。
他雙手緊扣著接生婆厚實的肩膀,失聲尖叫道,“為何一直在流血?為何連治愈術都止不住血?她好疼,怎麽辦?怎麽辦!”
“莫,莫急。容老身去看看。”接生婆被突然發狂的容忌嚇得不輕,緊張到舌頭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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