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本是個粗人,心思並不細膩。
他一人背井離鄉工作本就孤苦,今天先是聽說遠親家破人亡,接著又聽見老友死去,再加上酒精的 刺激作用,他心中防線不禁崩潰,竟一下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看見友人如此反應,雷思聰頓時一驚。
藍衫說書人說他“死了”,他倒不太生氣。畢竟他很清楚,這些民間傳聞向來是以驚悚離奇著稱,和事實往往差個十萬八千裏,不需要太過驚奇。
但是看見兄弟李豪竟為了自己而落淚,雷思聰則深受觸動。
“沒想到,這世間還有人如此掛念我。”他心中一暖,知道自己來天兵這一趟算是來對了。
因此向來不喜歡高調的他一下站了起來,準備馬上過去和兄弟相認,同時指出藍衫男子在胡說八道。
就在他剛站起的時候,席棚的卷簾又一次被拉開,一個身材略胖,滿臉福相的年輕男子風塵仆仆地就走了進來。
他身穿粗布衣服,頭戴一頂氈帽,臉上看上去樂嗬嗬的,一走進來到處掃了一眼,立馬就朝李豪所在的桌子奔來。
“你小子到得挺早啊,來告訴我,你是不是背著我提前就喝起來了……哎喲喂,你怎麽哭了?”
胖子走到近處才發現李豪雙目含淚,這讓他當場一驚。
“我聽說,雷思聰他死了……”李豪咬牙說出來這幾個字。
“什麽!”胖子身軀一震,“聰哥他沒了!這怎麽可能?怎麽沒的?”
原來這走進飯堂的人,正是雷思聰另一個南下尋找工作的朋友。
此人姓陳名高竹,可他長得一點都不像高高瘦瘦的竹子,反而胖胖圓圓的。一般人嫌他的名字太文雅,聽起來別扭,往往直接稱呼他為胖子。
那年頭人胖會被認為是有福氣的,因而陳高竹對這個外號不僅不討厭,反而頗為喜歡。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胖子,反而有些忘記了他的本名了。
去年這胖子和李豪以及另外一位朋友結伴南下尋找發財之機,這三人同來天兵,還時常聯係。尤其是胖子和李豪,更是經常互相照應。
今晚原本李豪和胖子就約在這飯店碰頭,準備好好喝上兩壺,可沒想到,李豪在這裏卻聽見故友雷思聰去世的消息。
他將剛才藍衫說書人所說的東西簡單和胖子說了幾句,胖子頓時眼眶都紅了,兩人一下抱作一團。
又一位朋友忽然出現,他鄉連續遇故知的狂喜把雷思聰鎮住了,讓他愣了一下,沒有立馬衝上去相認。
而就在這時,那講完故事的藍衫男子卻從桌後走了出來,走到李豪和胖子的麵前,微微一躬身說道。
“兩位都是北萍的人吧,關於北萍,我還有一個故事想說。
隻是那個故事不方便在人多的地方提到,二位要是不忙,我們不妨移步屋外一談?”
聽見對方提及北萍,李豪和胖子當然非常關心。他們連連點頭,跟著那藍衫男子和那彈琴姑娘就快步走出席棚。
看藍衫男子帶走了兩位朋友,一種不祥的預感衝上雷思聰的心頭。他在原地喊了兩句,可是雙方隔得太遠,這棚內人聲鼎沸又實在太吵,李豪他們竟然沒有聽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