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麽？”
兩人皆在跳躍閃避晝空座的攻擊，雷思聰冷不防聽見這樣一句話，一種強烈的不安湧上他心頭，他急忙轉頭朝華鬘問道。
“沒什麽。”華鬘揮出湮滅刀震開了一道攻擊，混若無事地說道，“胡言亂語罷了。”
雖這麽說，一把聲音卻在她心底裏傳出。
“華鬘，你是為何而修道，為何而持刀站在這裏的。”
她在一瞬間仿佛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回到跪在龍虎山堂前的那個午後。
“你為何要入天帥府，為何要學習驅妖術法？”紫袍玄冠的師父站在燭光之後，厲聲詢問眾位新入門弟子。
“是我的恨意讓我來到這裏的……我恨那些殺死我家人的妖怪……終有一天我要讓它們血債血償……”
這是她當年的回答，和在場大多數嚷嚷著要拯救蒼生的小孩不同。
這種冰涼決絕的殺戮之誌，讓華鬘深得張天師的欣賞，也讓不少同門嘖嘖稱奇。
這些年，她抱著這樣一種強大的殺意不斷修煉，不斷修煉，不斷在風雨中闖蕩。
但是現在，她變了。
這一年的經曆，那點點滴滴，改變了她太多。
仇人一個個離去，仇恨一點點緩解，偏見一點點消除，這個世界那些溫和慈愛的一麵，卻在她心裏越來越鮮明。
“魔二皇子已經被我親手殺了。白魔王也不在了……
雷思聰……那時候他隻是無知無識的一把劍，我怎麽能把他當作仇人？
那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複仇的目標了。
那麽我為什麽要來這裏呢？為什麽要戰鬥呢？”
一邊抵抗著晝空座的攻擊，華鬘一邊思索著。
來來去去，最終浮現在她心底的，竟然還是濟世救民這四個她曾經覺得非常空洞的字。
“在底下這片大地上，有許許多多人和妖鬼在艱苦地生活著。
有大哥和他的妖怪，有我的很多朋友同門鄉親，也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但一定非常可愛的人。”經過這一年的闖蕩，一些原本在她眼裏很蒼白膚淺的概念，卻漸漸鮮活了起來。
“我作為修行者，必須要全力保護他們。但是我的力量不夠，雷思聰……他距離對方的境界卻差了一點。”
你會犧牲一切去幫他嗎——小閻羅的問題再次出現在麵前。
華鬘顫抖，感到寒冷，但卻清醒。
她終於明白身上那抹揮之不去的寒意從何而來了。
“我是逆天陣法的最後一環，我可以讓妖世劍變得完美。
或許那樣，他便有斬殺準神皇的可能。
原來……這一戰需要我的理由是這個……”
想通這點後，華鬘忽然仰天，發出悲涼的長笑。
她的身上爆發出巨大的靈力波動，這些波動如浪潮般傳遞出去，就連鬼界那由他數的陰魂，都不禁隨之搖曳。
水雪千裏，幽影驚鴻。
整片空間甚至因為華鬘的暴走而地震了起來。
“小道長？”雷思聰為華鬘身上所爆發的威勢感到震撼，不禁說道，“你……你打算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隻能戰鬥下去，直到我們的生命完全熄滅為止。”
華鬘用力一擺湮滅刀，大聲說道。
“你想辦法進攻，我在旁邊輔助。”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