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城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可顧承歡依舊搖頭不肯說,“姐姐,我的腿已經沒事了,大夫不是說休養半年就能恢複正常嗎?我們不提這事不行嗎?”
“不行。”顧千城有自己的堅持,“承歡,要不要計較不是你說了算,你不肯說我自己去查,既然是發生在軍中的事,要查起來想必不會太難。”
顧千城起身欲走,顧承歡飛快地攥住她的衣擺,“姐姐,不要去查。我說,我全說……”
顧承歡說得又快又急,好像在怕什麽一樣。
顧千城心中一軟,放緩語氣,“承歡,姐姐不是逼你,姐姐隻希望你明白,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要一個人扛,我們是一家人。”顧千城坐下來,幫承歡把被子拉好,無聲給他安慰。
承歡受了委屈,她哪裏不知。
“姐姐,你知道我們的新統領嗎?”顧承歡緩緩開口。
“知道,一位姓程的將軍。”顧千城捏被子的手一頓,抬頭看向承歡,卻見承歡雙眼呆滯,一臉苦澀。
“姐姐,我的腿就是程將軍打斷的,”承歡的眼珠子像是定住一般,一動不動,可雙行清淚卻從他的眼角滑下。
“今天練習時,他誇我拉弓射箭的本領是這一批新兵中好的一個,要我出來給大家做示範。我演示時不知怎麽一回,射出去的箭突然歪了,沒有朝箭靶飛去反倒射向一旁,差點射中了程將軍的親兵。我當即跪下來請罪,說這是失誤,可程將軍卻一口定,說我對同僚下殺手,我不認辯了一句,他就踢了我一腳,我在地上趴了許久才起身,剛起身他就拿手中的長槍打我的腿,說我這樣的人沒有資格站起來,就該跪在地上過一輩子。”
想到自己受到的羞辱,顧承歡沒有哭出聲,可眼淚卻越流越多。有些事不能告訴姐姐,他一個人承擔就好了。
顧承歡雙手悄悄握成拳,哽咽的道:“姐姐,我不服,我沒有對同僚下殺手,我明明是對著箭靶射的,可不知道為什麽,那枝箭就射歪了。”
顧承歡心裏委屈、憤怒,可更多的是無奈,因為他有錯在先,而他懲罰的他的人又是皇上親信,他根本不敢和家裏人告狀,更不敢說出他被人當眾人羞辱的事。
之前爹娘問起他為什麽會受傷,他也隻說是和同僚打架,他爹娘甚至親姐姐聽到這個理由後一點都不懷疑,甚至還責怪他太衝動了。
打架?除了腿和心口外,他其他地方都沒有傷,他爹娘到底是有多瞎,才會認為他是真得打架受的傷?
種種委屈湧上心頭,快要把顧承歡壓垮了,要不是顧千城問起,讓他把心裏的委屈說出來,顧承歡這傷半年怕是好不了。
鬱結於心,會短命的。
顧千城沒有說一句安慰的話,她隻是陪著顧承歡,任承歡哭出來、抱怨出來,直到他哭夠了,說夠了,才將打濕的帕子遞給他,“擦擦臉。然後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事不要想,有姐姐在。”
這事一看就是有程將軍故意設局陷害承歡,別說承歡沒有傷到程將軍的親兵,就算承歡真得誤傷了程將軍的親兵又如何?需要嚴重到打斷承歡的雙腿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