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常常記得過年那會兒,舅舅舅媽跟姥抱怨家裏沒錢買年貨。
姥回回聽了舅媽的抱怨,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都會變白幾分。
“知道,知道,我這就去。”
她沙啞的聲音說著,對著舅舅舅媽連連擺手點頭。
隨後姥就拉著我,顫顫巍巍讓我扶著她往屋子裏頭走到床頭邊。
在床頭邊的席子下頭,放著姥一輩子的積蓄。
所有的養老金,保險金,全部都被姥一點點存下來,放在那裏。
舅舅舅媽要的時候,姥就從床頭櫃那掀起來席子。
顫顫巍巍伸出手,拿出來一塊藍色的布包。
記憶中,那個布包已經被洗了很多次,顏色都從最開始的深藍褪色嚴重。
成了淺淺的藍色,破舊的很。
姥一輩子省錢,即便是布包被洗的破舊發白,仍然舍不得扔。
布包拿不出手,隻能被她當成錢袋子。
放在床頭邊上每天枕在頭底下睡覺。
日子過得清苦,舅舅舅媽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一張,兩張,三張……”
還記得姥顫顫巍巍吐著唾沫數錢的時,舅媽眼睛都發亮。
她急切的很,看著錢兩眼都發光。
哪裏還能夠等姥數完錢,直接就一把就把錢袋子裏麵大半部分的錢都搶走。
嘴上還念念叨叨說著。
“媽,你平時也不花錢,這錢給我,我給你買好吃的!”
隻有這時候,舅媽的臉上才帶著諂媚笑意。
看的讓人惡心。
話雖如此說,可我從未見過舅舅舅媽給姥買過什麽好東西。
就連肉,都是表姐回回想吃,舅媽才會買。
舅媽疼表姐,如同命.根子一樣,一呼百應。
姥隻能沾表姐一些光,才能勉強吃上兩口好肉罷。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裏發酸,眼眶霎時就紅了個徹底。
姥這輩子,真的太苦了。
盡管如此,她還是把表姐放在心尖尖上疼著,捧在手心都怕摔了。
除了每次給舅舅舅媽塞錢,姥還對表姐百依百順。
小時候,我從姥的口中知道自己是個災星,被她厭棄。
在家裏沒有什麽一席之地不說,村子裏頭更是抬不起頭。
那會兒隻要我一出門,所有人都是指指點點。
一副見到災星會倒大黴的模樣,嘴裏頭說出來的話難聽的不行。
正因為如此,我也是從小就有一個最大的願望。
那就是好好上學,考上大學之後就能夠離開這個人情冷漠的村子。
為此,我一直努力著。
而表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上著學,每天日子悠哉悠哉。
她被姥和舅舅舅媽疼愛著,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那時候,姥將自己所有的錢和心力都付諸於表姐的身上。
對於我的怨言,姥每每都是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你老實呆著,別出門就好。”
她讓我得過且過,好好過日子也就罷了,不要想什麽出村子考大學。
扼殺了我的夢想之後,一家人全力支持表姐。
她仿若是上天的寵兒一般,順利的上高中,上大學,得了最好的教育。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