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枷放下了手中已經濕透的信紙,皺眉看著顧安常
什麽叫情,什麽叫愛,陳枷深有體會。
卻始終不懂,顧安承的世界。
山間林葉綠的油光,一封快馬加鞭的薄薄的信紙,被日夜兼程趕上了長長的,滿是紅色的出嫁隊伍的,花漠手裏。
花漠慢慢合掌,收起了手中的信紙。
抬起頭,看著轎子外頭,一輪金紅的落日掛在無盡的的山脈之上,滿空的火紅,像極了她在陳府後院的那個傍晚——有個少年在陳枷進來之時,房間裏隻剩下顧安承一個人。
顧安承是隱晦內斂的,陳枷一直都清楚,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有一,顧安承也會失控。
就像,一直敬仰的一麵鏡子在自己麵前轟然崩塌。
捌
海沫公主遠去西穹和親,京中百姓夾道相送,綿延百裏,十裏紅妝。
三皇子府,顧安承看著不請自來的陳枷自顧自地取著酒來喝。
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府外再也聽不到一絲送嫁的鑼鼓聲,他仍是鎮定自若的取著酒品了一口才抬頭,目光迷離地看著府上,高牆外西穹的那個方向,“她,已經走了吧?”
陳枷也抬頭望去,“是的,走遠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來,也隻是幫她,給你送一封信。”
信裏寫了什麽,陳枷並不知道,可是卻知道顧安承在看完信後,開始一杯接著一杯的飲著烈酒。
輕薄的信紙漂浮,落到陳枷麵前的桌子上,卻因上麵不知何時灑上了酒水,瞬間浸透了大半。
陳枷連忙拿起,細看那還未被酒水浸花的簪花楷。
“好羨慕她,能得到你的歡喜。
或許之前我還能始終抱著一個幻想,你喜歡的,就是我花漠。可是,當我的記憶恢複之時,我便知道,不可能,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我始終,不會是你歡喜的那個陳花漠,而你,也終究不會喜歡上一個替代品。
也許,我的人生就像是自己的稱號一樣,海沫海沫,如泡沫,本不該長存。
看完就燒了吧,我的東西,汙了四姐的名聲。
花漠上”
“顧安抄…”夕陽快要落盡之時,綻出的那一抹讓她永生忘懷的笑。
他,或許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個一直藏在角落裏的自己吧。
隊伍暫時紮營安歇,花漠下了花轎,還穿著那件富麗堂皇,滿是火紅的嫁衣。
慢慢走過送嫁的隊伍,一匹滿是風塵的寶馬撲騰著健蹄,慢慢踱到花漠的麵前。
花漠抬頭,馬上逆著光的男子也正一眼不瞬的看著她。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你來了。”
“嗯……”
“花漠,是我,我來了。”
“你來幹什麽?”休憩的隊伍裏,有人不甘寂寞的唱起了獨屬於京都的歌調,遠遠的,他模糊聽見了幾句,“……萬水千山故人還,早是今朝非忘懷……”
花漠,你的前生我走不進去,你的後生,也沒我的參與。
這京都,陳府深院,也終剩我一人默默支撐。
“顧安抄…”她笑,“你真的決定了?”
“你呢。”
黃沙滾滾,火紅的夕陽落下,餘輝拉長了在另一個山頭的,孤獨的騎著馬的身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