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之中滿是恐懼,連向後退了一步,手上的扇子展開擋在胸前:“你別看我啊,我不收留她!”
穆雪清早就猜到了,澧水水君潔身自好,自然不會留一個女子在身邊。
她看了看白檀,又看了看澧水水君。不講理的姑娘不說話,卻是將他的腿抱得更緊了。
半晌,穆雪清歎了一口氣:“那我先帶他回渭水。”
言罷,他又轉而對白檀道:“等災情過去,你便無論如何都得離開了。我不能永遠收留你,隻能暫時提供住所。”
白檀裂開嘴笑了起來,重重的點頭。
……
山中不知歲月,轉眼月落日升。
蘇蓁猛地從夢中驚醒,迷茫的看了看床角垂下來的鵝黃色紗帳,半晌無話。
她這些時日經常做噩夢,幾乎已經是常事了。夜重華感覺到了身邊人的動作,半眯著眼伸過手臂摟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拍。
“做夢而已,隻是做夢而已。”他道。
夜重華半夢半醒的時候,聲音總是低沉且微啞的,帶著成年男子獨有的磁性。
放在以前,蘇蓁最喜歡他這樣的嗓音。每天晨起之時,她總是要逗著夜重華多說幾句話才甘心。可最近,她就連這點兒樂趣也提不起來了。
不知是她的日有所思,還是神仙獨有的預感。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感覺,還不大好。
神仙六根清淨,不食五穀不沾染濁氣,自然也能夠摒棄夢魘的侵蝕。
可一旦做了夢,便是一種預示。或許,是預示著災難,或許是預示著自己的天劫。
蘇蓁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隻覺得整個腦袋都頭疼欲裂。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頓時睡意全無。
“我有一種預感,距離咱們回去的時日,不會太遠了。”蘇蓁的嗓音微有些沙啞。
不知是她的錯覺還是確有其事,待她說完這句話,身邊的人突然清醒了過來。
夜重華沒說什麽,隻是坐起身來,將錦被裹在她的身上,又披上袍子倒了一杯茶,再長世上溫了溫之後才遞給她。
蘇蓁嘴唇發幹,此時將水接過來,便遞到唇邊喝了一口,溫度正正好好。
“我不知道我的預感究竟是不是準的,最近,我總是能夠夢到青羊,夢到昆侖還有花想容。”
蘇蓁輕笑了一聲,見夜重華神色凝重,調侃了一句:“該不會是他們在那邊兒無聊了,想要找我過去解解悶兒吧。”
“別說渾話。”夜重華坐過去,摟著她的肩膀將她壓入懷中。
神仙對於自己的預感,多半是準的。夜重華輕輕的吻著蘇蓁的額發,用指尖揩掉她額上的細汗。
他的手有些涼,卻讓蘇蓁真切的覺得,她現在是活著的,是清醒著的。
很多時候,埋在心裏太久說不出來的話,最終會演變成苦不堪言的苦水。藏在肺腑之中,再也吐不出來了。
夜重華覺得,這就是自己現在的寫照。
他明明有那麽多的話想說,可最後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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