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盧奶奶這人還是太實在了.雖然窮,卻窮得極有骨氣.
陳陽知道她的脾氣,要是自己跟她較勁的話,估計會沒完沒了,所以也就不客氣了,直接接過盧奶奶的雞蛋,然後又從袋子裏拿出兩根竹筍,把總共六根竹筍堆放在盧奶奶懷裏.
盧奶奶著急道:"小陽,你給太多了,我們吃不了這麽多."
陳陽不聽她說話,用檵木釘紮好袋子口,然後挑起擔子,拿起雞蛋就走.
走出幾步遠了,才頭也不回的說道:"沒事,吃不完您就泡水裏,實在不行,您就放壇子裏泡酸筍."
焯好水的竹筍泡在活水裏能放幾天.前提是不被太陽直射.
如果把焯好水的竹筍放在壇子裏泡著,用不了多久,它們還能變成爽口味美的酸筍.
酸筍雖然不是新鮮的竹筍了,但是卻有著新鮮竹筍所沒有的另一番滋味.
酸筍煮酸菜魚或者炒豬大腸都是農家很常見的美味.
當然,對於白石村這種大山村來說,這樣精致的美味一般都得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有閑情逸致去製作.
平時的話,酸筍大多用於炒'魚苗幹'.兩者一酸一幹,炒熟了即使不放冰箱裏保存,也可以放好幾天不變味.
相比起酸筍,土雞蛋這種對於城裏人來說難能可貴的美味,對於這些生活在大山裏的山民來說,卻更為常見一些.
一道土雞蛋炒韭菜或者荷包蛋什麽的,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司空見慣的'尋常菜'.
因此,今晚的美味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土雞蛋瘦肉羹,還有昨晚沒能吃到嘴邊的五花肉炒竹筍.
當然啦,今晚的壓軸菜是油炸竹象鼻蟲.
四叔看著桌子上的一盤蟲子菜,流著口水問道:"小陽,你是從哪裏找了這麽多蟲子?"
桌麵的盤子裏不僅有竹象鼻蟲的成蟲,還有一些幼蟲.兩者一白一黃,拚湊在盤子裏,看起來還真是色香味俱全呢.
陳陽夾起一隻白蟲,放入嘴巴裏,那滋味就跟吃蜂擁差不多.
他一邊冒著口水,一邊說道:"廢話,這竹蟲當然是從竹子上找來的,難道我還能從鬆樹裏找?"
"你還別說,這幼蟲看起來還真跟鬆蟲差不多."四叔也夾起一隻竹蟲放入嘴巴裏,"不過味道要差一點."
陳陽翻了個白眼:"現在哪還有鬆蟲給你吃?能吃到竹蟲就差不多得了,還挑三揀四的."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其實陳陽也很懷念鬆蟲的味道.
有人說,鬆蟲是天牛的幼蟲,到底是不是,陳陽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鬆蟲絕對是一種可以秒殺一切美味的存在.
還記得小時候,到了冬天,父親總是會用一把斧頭將院子裏的鬆樹木頭劈開當柴火燒.
每次他劈柴的時候,陳陽就會端著一個碗蹲在一旁掰鬆樹皮.因為鬆樹皮裏總會藏著一種長條形的小胖蟲.
它們長得很奇怪,頭扁扁的,嘴巴是一把連著腦殼的鉗子,又硬又小.
它們通常躲在自己鑽的彎彎曲曲的樹洞裏.有時候它們會露出一個腦袋,這時隻要揪著它們的腦袋一扯,準能扯出一條又肥又大的蟲子來.大的蟲子大約有七八厘米那麽長,小的也就一兩厘米左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