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愛是幸福的，但在我的母語中，悲哀與其同音。”
沈天踱步走了過去，在這句話因落地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肯的麵前。
此刻他們距離很近，近到沈天甚至能感覺到肯身上散發出來的情感氣息——此時此刻，肯的情感有些複雜，其中雖然有黯然，但更多的是不甘。
他在不甘著什麽？
沈天凝視著肯，又說道：“你的雙手從未沾染過鮮血與罪惡，你的靈魂早已經受過戰火的洗禮，你有著活下去的東西，有著深愛著你的人，我無法將你的一生用‘可悲’來形容。”
這位渾身浴血、也曾大殺四方的男人歎息一聲，他看著肯的目光越發複雜起來：“但也正因為如此，我要用‘可悲’來形容你，肯。”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但你表現的卻絕非如此。”沈天搖了搖頭，他半蹲了下去，去直視自己麵前這位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愛你的人恰恰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資格去愛人的家夥，這句話可能說的過於偏激，但是……愛你的人並不愛你，至少他的愛是溺愛，是沒有原則的愛，正是這種愛猜導致了你的死亡。”
“你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一個可惡的家長在教導孩子。”肯笑了一聲。“我從不後悔自己的離去，老爹也一樣，我們隻不過是結伴走了一程，到了該分手的時候就會散去，這有什麽可談的？”
“可你愛他。”
“……”
肯-安德魯，驟然閉上了他那張能說會道的嘴巴，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所以，你為什麽還要糾纏我呢？”沈天緩緩地問道。“我曾被惡鬼纏身，我親手奪走的每一條命都曾在夜晚讓我不得安寧，縱然如此，我可以無視他們，因為他們罪有應得。”
“所以你覺得我是一個需要憐憫的人？”肯緊緊地握著自己的雙手，他低下了頭，目光躲閃，顯然不想去與咄咄逼人的沈天對峙。“這是我的選擇，你說這些是要做什麽？打動我還是企圖從我的嘴裏套出更多關於老爹的秘密？”
“你不會說的。”
“……什麽？”
“你不會說的，就算我當初用極刑去逼迫你開口說了趙空山的地理位置，但我也是一個審訊官，審訊的對象致死都會守護的東西是什麽，我也是看得出來的。”沈天笑了笑，就站了起來，拂去了不存在的灰塵。“除非我用致死的刑罰去逼迫你，否則我還不如去約旦本地找找趙空山的父母查資料更為靠譜——但可致死的刑罰也有風險，畢竟你身體不好，說不定刑還沒結束，你就已經超脫了。”
“……”
“所以，放了我吧。”
沈天說到這裏，長出了一口氣，他的口吻在此時此刻充滿了真摯，十分虔誠地對著肯說道。“放過我的靈魂吧，我不想被你這種惡靈糾纏不休，能給我一個好夢麽？在別的惱人的亡者還沒有將我的夢境變成血肉地獄之前？”
“……”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