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
她收回眸光,從桌上放下手肘試圖起身,身子麻木帶來微微不適,請蹙眉宇間,雪兒已將她攙扶起來。
“奴婢來看看娘娘。”
雪兒一壁攙扶起她,垂眸似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罷。”
蘇宛端正了身子,察覺到不適感正在一點點恢複,清冷著道。
“奴婢……奴婢想知道雪女她……”
見她抬眸又垂首,臉色蕩起幾分愧疚,幾分不安,又有幾分惦念,蘇宛從椅子前走出來,兩手交握著目視遠方。
“本宮已遣人把她送到夫子院裏,即使不能學會識字,至少有可靠之人看管。”
她話剛說完,雪兒雙膝甫跪地。
蘇宛垂首,對上雪兒透著豐盈晶瑩眼淚的眸子,彎身攙扶起她道:“這是做什麽?你幫本宮,本宮也幫了你,互不相欠。”
說到這裏,她盯著雪兒眼眸問道:“今早那公公,可是你安排的?”
在這宮裏,她想不出還有旁的人能有這樣的機會和心思了。
雪兒抬手擦去眼淚,淺笑怡然:“是奴婢命好,先有龍公子,現又有娘娘,奴婢本是想要活下去,直到如今才明白過來,雪女隻有奴婢了,奴婢要看著她長大成人,即使老死在深宮大院裏,也無憾了。”
她抽泣著,繼續道:“雪女和奴婢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隻剩下奴婢可以依靠,奴婢既生下她,便要對她負責,隻要能對雪女好,奴婢豁出性命也願意。”
“自是如此,小心些。”
蘇宛心下一軟,安慰道,說完,便朝著外麵走去,喪儀還在繼續,若她缺席太久,恐會落入有心手眼中。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見雪兒還在她身後,蘇宛小聲問道:“今早那公公,叫什麽?”
她們相隔著一定距離,走得毫無關聯,雪兒輕聲答:“回娘娘話,他沒有賜名,大家都叫他啞巴。”蘇宛不解,身子一頓,又聽得後麵道:“因他不喜說話,大家和他就像跟個啞巴相處,因此得名,若娘娘需差遣又不得便時,找他便可,他沒個依靠的,奴婢沒少接濟他。”
言閉,兩人到了分路口,各自朝著目的地而去。
夜色降臨。
喪儀上大多數人都已哭得筋疲力盡,除卻少數幾個人,無人擅自離開,蘇宛跪在原地,越想越不對勁。
按照要求,阿哥公主該是一處,封了府邸的皇子該是一處,已出嫁了的公主又是另一處,可這一天下來,蘇宛連個承王、承王妃的影子都沒見著。
她側首掃視過去,啞巴不知去了哪裏。
等了好一會,仍舊不見他回來,眼看喪儀進入後半夜,休息的人越來越多,休息的時間越來越久,蘇宛知道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
在她回來時,王爺尚在身旁,而此時,他的蒲團上空空如也。
等到有人回到行禮人群中,蘇宛借著人群出了去,腦海中飛速想著各個殿裏該是休憩著何人,不久,道上便隻剩下她一人。
若馬驍遠對左都督言聽計從,那麽馬驍遠今日所舉定是出自左都督之手,可剛才聚集的房間裏,明明沒有左都督的名字,亦沒有他的身影。
想到這裏,蘇宛換了方向朝左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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