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閣裏人進人出,蘇宛一刻未有清閑。
“從今日起,隻留北門和南門,每一個進出王府之人比要細細盤查清楚,流入府邸的所有東西,必須是你親自查過,若是有任何不妥,即刻來報本宮。”
她同德順事無巨細吩咐清楚,轉身坐回青木書案之後,桌麵上厚厚一遝賬簿。
“鋪子營生一切照舊,無事就讓他們不用來王府了,且告誡各個掌櫃,應以童掌櫃遭遇做警戒,莫要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蘇宛一壁翻看,一壁吩咐黃怡,忙得無暇估計李熹。
王爺這一走,便是好幾日未見其麵,隻是偶聽有人說起他領了禁軍中統之銜,日日夜夜同將軍士兵們吃住一起,白日裏不在訓練場,還是在巡防的路上。
聽著這真假難分的流言,蘇宛怔怔然坐在位置上。
禁軍中統本是有人在其位,王爺此舉,似意在不給其他人任何反撲之機,可他有可明白,麵對李琩媵這樣已是階下人的狂撲反咬,又豈會是這樣的部署便能解決得了的。
“啟稟娘娘,承王來了,奴才按照吩咐將他攔在了外麵,他發了好大一通火,看似不見到娘娘人,不會離開。”
德順去後又回來,奴顏婢膝在門外躬身著看著蘇宛查看麵前賬簿,時而記錄著什麽,頭也不抬的道:“他可有說來所為何事?”
“奴才未聽見承王有說什麽,隻是怒罵奴才時,提了句邊貿還要不要了,怎可出爾反爾這樣奇怪的話。”
他凝神細思片刻後方道。
“你這就出去告訴他,既然本宮的妹妹承王妃答應了條件,那今後本宮自跟她來往便是,本宮同王爺之間,多有不便,他要麽就在門口候著,要麽就先回去,若合作不愉快,本宮自會去尋他。”
話未說完,卻見德順麵露難色。
“這,他可是堂堂王爺,奴才如此做,豈非——”
蘇宛猛一拍案桌,手中的賬簿滑落下去:“他是王爺,本宮可是你的主子,要麽你到承王府去當差,要麽就按照本宮說的做。”
嚇得德順忙作揖屁股尿流離開。
承王定是在門口威脅了人,德順才會這般畏首畏尾。
想要以區區邊貿吸引蘇宛出去,她猜不透承王此行真正目的,索性以不動應萬動,她隻要能撐到進京的人回來,王爺回來,便是有了指望,有了轉機。
興許是計劃周密詳盡,興許是府邸多了人守護,又興許是府邸少了些人出去為蘇宛奔命,碧玉閣寧靜得可聽見牆外城街市井隱約的叫賣聲,呼喚聲。
一副生機盎然之態。
整理完賬冊,蘇宛看見梨脂為她整理衣物時露出來的大紅鳳冠霞帔,時隔一年,那時蘇亨尚在,劉氏還活躍,卻一個個跟死了似的,任她獨自一人出嫁。
那日的慘淡,若非琰王府的補充,時至今日她亦不敢回憶觸碰。
最後,蘇亨信過她,憐過她,卻獨獨沒有愛過她,寵過她,蘇宛想著前程舊事,忽而為葉氏獨自傷感起來,若能早日看穿蘇亨涼薄的心意,母親是否選擇依舊?
沒有人同蘇宛講過究竟如何選擇,沒有人跟她談論過男人如何從枕邊人衍變會可怕的陌生人。
她隻知道,所有的結局,定是自己努力的結果,隻有竭盡全力布局,方才能得想要的所有,身份,地位,名譽,金錢,哪一個不是?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