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睹物思人

白桑桑挽著月兒的手，站在衣冠塚前，默默垂淚。 子楚，她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子楚。 “月兒，跪下。”她當然知道月兒是蕭慕寒的孩子，可蕭慕寒哪裏有當她女兒父親的資格！ “給你爹磕頭。”她望著衛子楚的墓碑道。 小月兒乖巧的磕了三個頭。 子楚那麽喜歡月兒，知道她來看他，心裏應該也是很歡喜吧。白桑桑扶起月兒，揉了揉她圓乎乎的小臉。當初，她以為她失去了這個孩子，可沒想到竟是平安生了下來。 “娘親，爹爹就在這個土堆下麵嗎？”小月兒好奇的拍了拍土堆，又害怕的縮起了小手。 “是啊。” 小月兒揚起頭來問，“爹爹為什麽不出來？” 白桑桑苦澀的歎了口氣，“爹爹累了，需要休息。”她將月兒交到乳母手裏，“去玩吧。” 小月兒拉著乳母的手，蹦蹦跳跳的活潑極了。她邊走邊朝蕭慕寒做了個鬼臉，蕭慕寒柔柔一笑。 多可愛的孩子，若為他和她所生，該有多好。 白桑桑默默看著這父女兩人，心頭吹過一陣苦澀的風。 她承受了那麽多的傷害，絕不是他一句對不起就能哄得回來的。 “夠了嗎？夠了的話，便回屋子裏去吧。”蕭慕寒遙遙說道。 白桑桑充耳未聞，燒了幾張黃紙道：“子楚，你在那邊想吃什麽，用什麽，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給你準備好，送過去。” 蕭慕寒輕哼一聲，“他人都已經死了，去哪裏吃，去哪裏用？” “你放心，我和女兒會一直守著你，無論你是生是死，永不會變。” 蕭慕寒望著白桑桑瘦弱的身影，深深沉下眸去。 “白桑桑，你夠了。” 折磨他的心，已經折磨夠了。 白桑桑冷笑著燒盡手中黃紙，她心中比誰都明白，人死不能複生，她便是說再多的話，燒再多的紙，衛子楚都不會再出現在她身邊了。 她幽幽歎了口氣，緩步走到蕭慕寒身前，福了福身子道：“多謝王爺成全，如此，我們一家也算團聚了。” 他們一家？聽起來，自己竟是個多餘的存在呢。 “沒有什麽成全不成全，隻是如此，你真的快樂嗎？”若是快樂，為何從她的麵容上，看不出一絲喜悅呢？ “快樂？”她已經遠離這兩個字好久了，“那王爺說如何才算是快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盡享天倫是不是快樂？如果是，我的確快樂過。” 回想起在山中木屋的日子，真是自在逍遙啊，即便那時她混沌無知，連自己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是誰將我一步一步禍害到這步田地？”白桑桑的雙眸之上，結出一層冰霜。 蕭慕寒坦然承認，“是我。” “你知道就好。”白桑桑拖著迤邐長裙轉過身去，“王爺請便吧，不然的話，就請你也在子楚的衣冠塚前磕個頭。” 磕頭？他堂堂攝政之王，怎會向一個平民磕頭。 真要磕頭認錯，跪在這衣冠塚前的人，也不該是他，而是江楓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