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一切從頭

他如一隻失去了方向的鷹隼，落入崖底。 “蕭慕寒！蕭慕寒！”白桑桑望著他墜落的方向，嘶吼著。 沒有人再能回應她了。 她曾經愛過的，恨過的，都消失了。 就葬在這，葬在她眼前，葬在這個深深的崖底。 她多想隨著他一起跳下去了，去尋找她的愛與恨，那怕又是一場劫數，她也願意陪著他粉身碎骨。 可是老天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其實，若她肯放下，她或許早已擁抱幸福。 人啊，總是在不甘不甘心的時候，去執著著自己的執念。 “哈！哈哈哈！”她癱坐於地，眼底淚珠，瑟瑟而流。 這麽深的懸崖，他落下後，即刻便會死了吧。 沒有太大的痛苦，沒有太大的恐懼，就那麽一霎那，便魂歸地府去了吧。 他的肉身，會在崖底漸漸腐爛，會被吃腐肉的烏鴉叼爛皮肉，會被山中的野狼啃碎骨頭。他死了，會什麽都沒有。 唯獨剩下的，隻會是一絲幽魂吧。 他的幽魂，會來看她。 白桑桑在崖邊守了一夜。 守著那縷魂魄，卻始終等不到魂魄的出現。 沒了，一切都沒了。恨沒了，愛沒了。她曾以為自己為愛而活，後又以為自己為恨而活。她的愛與恨都交織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如今，他死了，她的愛與恨，無處安放。 原來放下，是一瞬間的事情，隻是她雖然放下了，令她放下一切的那個人也不在了。 老天爺就是這樣喜歡捉弄她。 山邊升起一輪旭日之時，白桑桑不得不重新站起來。 她還有一個女兒，那是那的希望。 孩子，終歸是無憂無慮的，雖然受了驚嚇，但當美美的睡醒一覺後，便什麽都忘了。 “娘親。”小月兒指著從崖底飛起的鷹隼道：“娘親，爹爹掉入懸崖後，是不是就像這隻大鳥一樣，飛到天空去了。” “是。” “那我們還能見到爹爹嗎？” “會見到的。” 白桑桑牽著月兒的手，失魂落魄的走下山。 這座無名山，原是一座景色怡人的寶山，山下有個村莊，莊裏有花有樹，還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流。 小月兒見了小溪，便吵吵鬧鬧的要去玩水。 白桑桑形如木偶，女兒要去，便跟著她去了。 “娘親，水好涼啊！”月兒光著腳在溪水裏踏來踏去，白桑桑衝著女兒微微一笑，順著溪水上遊往上望，猛然間，她發現溪水裏，似躺著一個人。 她提著裙角走了過去，待走的近了，她不禁愣了住。 那人，身穿一身玄衣。 白桑桑瘋了一般淌入溪水中，將那人抱起來，她抖著手撥開遮在他臉上的墨發，探了探他的鼻息，一如當初在護城河邊救了他時的舉動。 “蕭慕寒？”白桑桑望著他的麵龐，又哭又笑，她不是在做夢吧？不是在做夢吧？ “你醒醒！快醒醒！”她緊緊的抱著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等待他醒過來！ 他一定會醒過來，當初可以，現在定也可以！ 終於，蕭慕寒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他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她的模樣。 他悠然一笑，輕喚道：“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