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得這個徽記,那代表天武王。在耶羅香的記憶裏,這個徽記出現過無數次。
這個男人是天武王的麾下。
蘭疏影靜靜地望了他一會兒,就在男人覺得這個孩子會拒絕他的時候,孩子咽下嘴裏正在咀嚼的那塊兔肉,淡定地接過桂花糕,同時把烤架上的另半隻野兔遞給他。
不用啃硬邦邦的幹糧了,他很欣慰,又覺得這孩子有趣,尤其這一身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他忍不住想逗弄。
男人故作愁難,看看兔肉又看看糕點:“可是你好像給多了,我帶的糕點沒那麽多……”
“那就先欠著。”蘭疏影噎了他一句,拄著木棍站了起來。
“哎,你去哪兒?”
蘭疏影掃了一眼空蕩蕩的烤架,舔舔油膩的下唇,似乎是沒吃夠,“吃你的兔子,別跟過來。”
男人愕然,似乎不太習慣被人這麽冷硬地下命令,最後挑挑眉,居然真就乖順地坐了回去。
沒過多久,林子裏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孩子提著一隻腦袋開花的野兔回來了,嫻熟地開膛破肚,剖塊洗淨,上架翻烤。
烤兔子的過程中兩人交換了名字,蘭疏影這才知道他叫飛魚,而她則化名阿湘。
耶羅是皇族的姓氏,不能輕易暴露。
飛魚對她解剖兔子用的那把小刀多看了幾眼,蘭疏影注意到他的目光,挽了兩個漂亮的刀花,麵無表情地說:“撿來的。”
“……”
跟她一樣,他也是通過小刀上的徽記認出了來曆,同時對這個孩子多了些懷疑:
天武王府的東西是那麽好撿的?有天武閣培養出的護衛在,王府的防禦可以說比西國王宮還要嚴密,這個小家夥是怎麽混進去的?
蘭疏影演活了一個寡言而戒備的孩子形象,後麵的談話基本是飛魚單方麵的試探,而他探到的信息,自然都是蘭疏影想讓他知道的。
“你的功夫好像不錯,有師父嗎?”
蘭疏影答:“我娘教的,剛練不久。”
飛魚驚異地看著她,好像重新認識一樣:“你娘?看不出來你竟然還是貴族子弟。”
他說這話不是沒有根由的。
西國的等級製度森嚴,氣候環境惡劣,有限的資源多供給上層貴族,隻有富庶人家才有條件讓子弟習武,三代以上的貴族或世家才擁有家傳武學,比如王妃獨孤氏的家族,便是以霸王戟法出名。
蘭疏影又不吭聲了。
她發現自己被飛魚誤認為男孩子了。
想想也是,她穿的是破布縫製的舊衣裳,瘦弱幹癟無曲線的身體,一頭好多天沒洗的亂發,劉海油膩膩地貼在腦門上,加上夜裏光線昏暗,被誤認成假小子根本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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