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龍生龍,鳳生鳳……有厲大人這樣耀眼的親爹,蘭疏影就知道,隨著皇帝的權威在貴妃心裏一日日衰減,厲千秋這枚好用的棋子早晚會被貴妃提上去。
以前貴妃教她如何處世,讓她跟人打機鋒的時候別吃虧。
再往後,教的就是實打實的知識了。
開蒙識字,通讀經史,目的是為來日輔佐太子做準備。
太監不能入仕,可是作為太子近臣的話,話語權還是有的。
假如太子繼位時年歲還,貴妃甚至有垂簾聽政的機會,到那時,陪伴在太子左右的厲千秋就成了最好的傳話筒。倘若“他”既有才能,又聽貴妃的話,嘖……
貴妃傳授的這些東西,她大多是懂的。
然而這個年紀的厲千秋不會。
所以,玉貴妃每騰出一到兩個時辰來教,她就認認真真地跟著學。
白她不用像普通太監一樣去伺候,就以打掃書房為借口,窩在這裏看書練字,晚上拿給貴妃過目,再當麵燒掉,以免留下證據被皇家密探發現。
她學得認真,還做出循序漸進的樣子,時不時地拿著問題去請教貴妃。
問題由淺到深,開始時貴妃還能樂嗬嗬地給她講解,再過個一年半載,玉貴妃感覺已經答不上來了,隻好去找皇帝要了一道旨意,以自己想學為理由,請他派遣學士來指點功課。
玉貴妃把問題轉述給學士,聽得頭昏腦漲,再回去把學士給出的答案複述給蘭疏影,或者讓她站在一邊,看似是伺候,其實是旁聽。
再到後來,貴妃的問題已經足夠難倒學士們了。
皇帝知道這事之後拍桌大笑,摟著愛妃直誇她是驚世才女,這話一傳開,再次把皇後氣得眼睛通紅。
蘭疏影站在一邊,含笑不語。
少年長身玉立,眉眼間的真漸漸隱沒,從出鞘利劍變為溫潤的美玉,愈發有厲大缺年的風采。
貴妃已經沒什麽可傳授的東西了,卻堅持每讓她在書房等候。
蘭疏影清楚她的心思,不過是借此追憶她心裏那位少年罷了。
厲千秋與厲大缺真長得像嗎?
其實不算,畢竟她是女兒身,五官其實更偏秀致,隻是乍一看有點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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