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漕工還沒顧上看到人臉，就有什麽東西落地摔碎了！直接的反應就是：“壞了！惹禍了！”
緊接著就被一壯漢揪住脖頸挨了一拳，幾個漕工怎能讓自己人吃虧，呼啦圍了上去就將兩人隔開，問怎麽回事兒!
“怎麽回事兒？他把我祖傳的琉璃瓶給碰掉了！你說怎麽回事兒？“
生皮這時還在櫃台邊仔細看稀奇玩意兒，聽到有人吵吵就回頭觀瞧，隻見一大漢，麵貌粗陋無比，黑凜凜的似鍋底，麵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晃著光膀子，瞪著突魚眼，咧開大嘴噴出滿嘴的騷臭，正大聲喝罵著。
生皮一見就要過去，就聽到掌櫃嘟囔道：”三兩不想花，這回三十兩也別想走了！”
生皮一望地上一包袱，根本看不到裏麵什麽東西，就疑惑道：”包袱裏什麽東西？”
掌櫃厭惡的小聲道：”破琉璃瓶而已，這牛潑皮又要發財了！”
生皮多聰明，經人一指點就知道是碰瓷訛人的，以前沒遇到過，但是聽說過。
生皮機智地衝上前，不容那人訛口大開就喝道：”混蛋，敢欺負老子的人，不想混了！拉出去扔河裏！”
他這一呼喝，漕工們頓時一身膽，架膀的架膀，抬腿的抬腿，跟著生皮就往坊市外河邊走。
那牛潑皮腦子也懵圈了，我牛瓷實還沒開口要價呢！怎麽就被架走了，這幫什麽人呀？於是呼喊道：”哎！哎，你們什麽人，敢在這地麵上動老子，知道老子是誰嗎？放下！放下！”
可是沒有人聽他的，仍抬著這廝往河邊走，旁邊的人都奇怪，平日裏橫行街麵的牛瓷實今日怎麽栽了，有些好事的都跟著往河邊走，那牛瓷實仍不信這幫人敢把他往河裏扔，仍死硬呼喝道：”老子饒不了你們，老子定會讓你們好看，老子……”
”一，二，扔！”這牛瓷實呈拋物線飛向河麵。
”撲通！”一聲砸入水中，接著就是一陣的撲騰，河邊頓時爆發出一片喝彩聲。
護糧的都頭識得生皮，過來問詢什麽事？生皮這才說出原委，那都頭問向圍觀的人：”這廝可是做些訛人錢財的勾當？”很多人都點頭稱是。
這都頭站在岸邊等牛瓷實遊上岸了，就一把揪上來摜於地上道：”你姓甚名誰，因何做這丟人的勾當！”
那牛瓷實也真不愧姓牛，也真是死硬，仍罵罵咧咧道：”誰說老子訛他們了，老子還沒開價呢，就被扔水裏去！”
旁觀者一頓的哄笑，有人喊道：”牛瓷實這回老實了吧，訛人你也得看人呀！”
又是一頓哄笑，這牛瓷實也不嘴硬了，就罵道：”說我訛人，老子訛過你們嗎？老子隻訛外鄉有錢人！你們他娘的起什麽哄，小心老子把你老婆訛走！”
那都頭嗆啷將配刀抽出，厲聲道：”你這廝還死不悔改嗎？再不報上名姓來，小心一刀宰了你！”
那牛瓷實卻麵無懼色，一手按地站立起來，破舊的褲子淌著水，一屁股的泥巴他也不管，竟邁步要走，嘴裏卻說：”老子牛瓷實，汴州人氏，今日認栽了，咱來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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