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寶貝閨女!利雯不是你女兒嗎?她不姓安嗎?成天叫我老不死的,當年不是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夜裏拱進我帳子裏,我爹怎麽會讓他的明珠蒙上你這塵土?”
同樣是肥碩的安夫人拖著笨重的身軀走了出來道:“現如今你嫌棄我了,三天兩頭的納小收妾的,淨弄些狐狸精進來,這安府都快成妖精窟了!”
“喲……大姐又在數落我們呀!今天可是要為小閨女利雯找婆家的,就不要說什麽狐狸窩妖精窟的了”。
從對麵側門進來六個風騷婆娘,一出來就與安夫人對上了。
安夫人可不是善茬,接著數落道:“你們這幾個不知羞的,要了你們有什麽用,一個蛋也不會下,就知道發騷!”
“可不是嗎?安家的兒女都夫人生的,那是老爺偏心!”這句是那棲樺閣的四娘子說的,看她臉不紅心不跳的,一看就知這些個夫人們說話隨便慣了。
“成何體統,如此露骨之話竟能出得你口!”安夫人佯裝惱怒斥責道。
凝心閣的五小娘子嬉笑著扶住大夫人的手道:“夫人息怒,姐妹們跟著老爺夫人享福慣了,有些口無遮攔了,看來都該嚴加管教了!”
四娘子趕緊上前賠禮道:“夫人莫放心上,我回去自罰抄一宿經文,明早呈於夫人!”
看著信佛的安夫人露出笑容,眾娘子也都排班坐下,等著新來的七娘子上來敬茶湯。
說起這七娘子,與楊嘯還有些緣源。此人姓刀,名凝韻,天生的嫵媚妖嬈,雙目若星似月,回眸一笑,萬般風情繞眉梢,傲人身姿想煞才子風流意。
刀凝韻十四歲便被豪門大戶買來送往,官宦簷下常棲身,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老烏龜範延光,養在深閨六七載,過了一段安穩日子。不想因其哥哥仗勢欺人被毆身亡,還連累自身被人伢子輾轉又賣進安府。
還聽說他家中悍婦,嬌妾成堆,這刀凝韻心中不免悲涼,白日悍婦又惡語相向,她可如何活得了。
她心中越來越恨人伢子口中的惡少,鬥狠殺兄把自己最後一點希望給絕了,更恨那範烏龜毫無情義可言,六七年的感情一朝變臉變棄之如敝履,看來寄人籬下的日子終不會長久,不趁姿色拚殺出一立身之所,最終還是要流落街頭的。
“情多舞太遲,意傾歌弄緩,舉腕嫌裳重,回腰覺態妍,羅衣姿風引,輕帶任情搖。管清羅薦合,弦驚雪袖遲,逐唱回纖手,聽曲動蛾眉。凝情眄墮珥,微睇托含辭,日暮留嘉客,相看愛此時!”
繞場燈光的圍攏下,看著刀七娘舞罷一曲,與薛居正坐於一幾的沈義倫不由得吟出南朝何遜的《詠舞妓詩》,聲音小得隻能他們兩人聽得見。
可是聰明的刀凝韻,竟從他的唇形看出他是在吟詩,於是就轉了幾圈兒胡旋,從沈義倫麵前經過,聽到他正吟到“逐唱回纖手,聽曲動蛾眉。”內心起了漣漪,就多看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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