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德扶著喂完金魚、曬好太陽的鄴明帝,回到通風完畢、滿是陽光味兒的長生殿。
鄴明帝今日沒有綁彈力繃帶,自力更生地遛完園子,感覺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活力十足,心情大好,吩咐道:“福德,給孤送一盞酒釀來,酒釀圓子也成。”
福德剛悄咪咪收到了警戒雷鳥信,驚得立時哽了一下,轉了轉眼珠:“陛下,今日太醫請安後囑咐奴下,暫時不能嚐酒,酒釀也不行。”
鄴明帝立時繃了臉:“啊,孤現在這不能吃,那不能碰,雲兒給孤帶的那些早吃完了,孤悶得慌。”
福德趕緊躬身:“陛下,昨兒個奴整理沈醫的遺物,裏麵還夾有紙條兒,忌酒及酒製品。”
鄴明帝的臉色繃得更難看了,擺了擺手:“成,今兒就隨便吃,給什麽吃什麽!”
“陛下體恤。”福德長舒了一口氣,自從沈芩不在以後,就成了他勸阻鄴明帝的一塊金字招牌,不管多不聽話,一提沈芩馬上消停,屢試不爽。
隻是不知道哪天,這屢試不爽變成“欺君大罪”,也不知道自己這小身板該如何招架?
“今兒吃什麽?”鄴明帝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小廚房裏的吃食。
是的,內侍官福德除了執掌長生殿的安全,還身兼大廚,手藝直逼禦膳房大總管,“回陛下,今兒吃蛋餃、白魚圓、翡翠白玉湯、金鑲豆腐……”
鄴明帝停頓三秒,沒有反對:“安王府可清靜?”
“回陛下,安王殿下暴躁得很,遠沒有繡南宮寧靜。”
“皇後呢?”
“皇後娘娘帶著雨前茶去探望皇貴妃娘娘,閑聊一會兒就回去了,茶並未送成。”
“之後呢?”
“皇後娘娘又去訓斥了信王殿下。”
“信王呢?”
“信王殿下每日粗茶淡飯,粗布麻衣,讀書、習武、烹茶彈琴,澆花喂魚……”
“皇後沒有動手?”
福德原心中登時一凜:“皇後娘娘菩薩心腸,想來動手也是痛在兒身疼在娘心。”
“信王是孤的兒子,不能讓人欺了。”鄴明帝手持朱砂筆勾完奏章,隨手掀到一旁,仿佛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福德還是恭順的模樣,心裏直犯嘀咕,一直以為陛下把信王殿下貶為庶民,囚禁在慎思殿裏,從此父子就恩斷義絕了。
沒想到陛下今日突然提起,莫非……
福德尋思著,大鄴選儲君向來能者居之,所以即使是皇後獨子的信王殿下,也必須出類拔萃才有機會得到儲君的位置。
所以,皇後對親生兒子信王殿下素來是菩薩心腸、閻王手段,自小要求極為嚴苛。
陛下對信王殿下也寄予厚望,精心栽培,從嚴優選。
信王殿下不負眾望,不僅外表是諸多皇子中最引人注目的,無論哪項課業都是極佳,而且虛懷若穀,深得滿朝元老的青睞。
然而,出眾的皇子不止信王殿下,晉王殿下也是如此,兩人爭奪儲君之位勢如水火。
大澤河泛濫成災、瘟疫肆虐,信王主動請命前去賑災,並挑選沈石鬆等諸位重臣一同前往,若賑災安撫頗有成效,信王殿下不論在朝中還是在民間,威望將達到空前的高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