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麽冷?
眼睛微微睜開,屋內的角落站著一個黑影,黑影低著頭,雙手耷拉在胸前,一動不動。
“爸,爸爸,啊~~”
糟了,被子如同灌了鉛一樣,死死的壓在我身上,不得動彈,胸前一陣發悶,怎麽也喊不出來。
耳邊響起哀鳴,黑影離我越來越近,又是他,邵柏。
我不知道父親到底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他要苦苦糾纏我。
那張極度扭曲的臉盯著我,雙目中充滿怨恨,縱使閉著眼睛,腦海裏也全是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
寒氣越來越重,本以為這會是個夢,可惜這個夢太長太長,無論怎樣擺脫不了。
邵柏的手指已經被冰凍,鋒利的指甲裹著寒冰如同一把利刃,他的手指正在接近我的頭頂。
曾經蘇聯人做過一次人體試驗,將一名犯人眼睛蒙起來,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刀,然後打開水龍頭,模仿滴血的聲音,數日後犯人死。
其實犯人的傷口並不是動脈,犯人是被嚇死的。
此刻的我,應該和這個犯人差不多,看不見的頭頂被一根鋒利的中指漸漸刺進,聽不見呼吸,感受不到疼痛,隻有寒冷,我的神經即將要崩潰。
唰!
我竟然坐起來。
哇,我好輕啊,我感覺我現在出門肯定能飛起來。
這個時候我完全沒有剛才的恐懼,沒有背上,什麽都沒有,渾身上下仿佛被什麽清洗一遍,那麽的純粹。
我跳起來,懸浮在半空,又輕輕的落下,哇,這種感覺好爽。
忽然,父親從門外闖進,之後我的世界就變成白色。
從天而降一道白光,將我死死的鎖在裏麵。
輕輕的用手去觸碰這道光,一陣強烈的灼熱。
“啊,疼。”
父親這晚沒睡,抱著一隻白色的碗,仿佛是他的兒子一樣,生怕什麽人動。
碗倒扣在案板上,碗身雕滿了別致的雕文,仿佛是什麽祭祀的圖騰。
“邪琴,委屈你了。”
炕上那個男孩早已經失去知覺,像個活死人一樣,隻不過比死人多出一口氣而已。
案板上立著一尊石碑,上麵刻著“泰山石敢當。”
麵前的香爐中插著一把香,正徐徐冒著煙霧。
整間屋子被煙霧彌漫,父親手中那把篆刻刀不停的與一塊黑石發生碰撞。
一天一夜,父親跪在石碑前從未起身,香爐的香火也從未消滅。
當第二個日出時,這塊黑石終於被雕琢完成,不過,父親的手已經浮腫,發黃的臉色沒有一絲絲血氣。
一開碑頭,刻碑人代代不出頭。
二開碑身,刻碑人代代不歪身。
三開碑尾,刻碑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