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是那麽深沉,繁星仿佛有意躲過這間大院,舟車勞頓一天的劉大江也已經睡下,震天的呼聲響起。
外麵依舊是鬼哭狼嚎,隻不過勞累的劉大江什麽也沒聽到。
潮濕,還是潮濕,這潮濕就像從地裏長出來的,生根發芽,紮進房屋的各個角落,無論如何也趕不走。
樓板上因為潮濕已經凝結成水珠,吧嗒,吧嗒掉下來。
濕!濕透……
直到渾身上下都被水汽包裹,渾身無力的劉大江睜開眼睛,一縷陽光照耀進來,才稍稍給了他點力量。
“衣服怎麽這麽潮?”用手擰擰衣袖,無論怎樣也擰不出水來,倒是褥子和被子全都濕透。
“難道是自己暖幹了?”一使勁想站起來,可雙腿突然軟,跌倒在地。
“我這是怎麽了?一覺怎麽睡成這樣?”再次使勁站起來,拖著濕重的身體走出去。
“昨晚下雨了?怪不得自己生了病。”劉大江分析倒很清楚,站在晨曦下吹了會兒風,感覺好了很多。
“房東大哥,昨晚幾時下的雨?”
那個戴眼鏡的房東出來了,“劉大哥,早上好啊,你剛才說什麽?”
“昨晚幾時下的雨,我怎麽不知道,你看給我潮的。”
“啊~哈哈哈。”房東隻管笑,不多說一句話。
“大哥,您現在可以把單據拿出來,我給您退錢啊?”
一聽到退錢,“哦哦哦。”劉大江趕緊從褲兜取出單據,單據並沒有受潮,而是幹幹淨淨明明白白。
“您收好,十五塊錢。”
“多謝多謝。”
收拾好東西後的劉大江,一刻也沒多停留,拎著行李去找工作了。
男人進了門,窗簾背後幹枯的手臂一點兒,一點兒伸了出來。
滄桑而又虛弱的問道,“是新發票嗎?”
“回報尊上,新鮮的發票。”將那簽有劉大江的發票放在手心,緩緩收縮回去。
“嗯,很不錯,那個人查的怎麽樣?”
“他是華安市第一中學高一四班的學生,名字叫郞邪琴。”
“郞邪琴?還有呢?”窗簾內的詭異語氣似乎對郞邪琴這個名字非常敏感。
隻不過房東接下來的話讓他放心,“他有一個父親,隻不過癱瘓在床,再沒有其他親人。”
“好,做的很好,長生。”
“多謝尊主誇獎。”
“你想辦法,務必讓他再來。”
男人沉默一下,“嗯。”
這年頭到處都在缺人,隻要你肯吃苦,肯定能打拚出點名堂。
24歲劉大江就是這樣一個能吃苦的人,而且身體結實,人也老實,工頭一下相中他,很快就安頓工作,在工地上幹活。
可不知怎麽的,劉大江每日的飲水量急劇增加,按正常男人每天攝入1700毫升的水量,他現在一天能喝超出五倍的量,就這還嚷嚷渴。
住在一個工棚裏的工友都是從四麵八方來務工的農村漢子,淳樸善良是他們的天性。
正在幹活的劉大江沒一會兒就感覺喉嚨幹涸,渾身上下如同被混凝土禁錮一般,他想用力掙紮,但逐漸失去水分的混凝土正在收縮,再不喝水,等這混凝土結幹,他恐怕要永遠被封鎖在裏麵。
“崔大哥,您看著點,我喝口水,受不了我。”
來華安市務工的四川漢子崔厚生已經有三個年月,操著一口純正的川話,真有一番味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