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逐漸成熟的表現,家裏裏裏外外安頓的妥妥當當,想必父親心裏也高興。
“行了,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趕緊走吧。”
衝著我擺擺手,就在離開的那一刻心裏發了難過,為什麽難過我也說不清楚,我隻是怕父親越來越渾濁的眼睛忽然有一天忘記我。
“邪琴,該麵對的你得麵對,這才是我們郞家的碑匠啊。”
父親坐在院子裏,目光深沉的看著門外,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
還是老樣子,提前一天走,在市裏過夜,第二天返回學校。
工地上一片沸騰,紅旗招展,人聲鼎沸,炮聲隆隆,馬聲蕭蕭。
大家都幹的興起,可吃了十幾天藥的劉大江感覺越來越扛不住,渾身乏力,工地上的活又那麽重,他實在撐不住了。
“喂,喂,大江兄弟,大江兄弟,你咋滴嘍。你們都讓開,都讓開,別堵著空氣流通。”
幾個工友圍著劉大江,掐人中的掐人中,叫名字的叫名字。
“醒了,醒了,他醒了。”
“大江兄弟,你這是咋地嘍,你嚇死老子嘍。”
崔厚生無意間看見劉大江脖子上的青斑,“咦,大江兄弟,你這是咋個嘍。”
劉大江拚命的護住衣服不讓別人動,發白的嘴唇發青的臉顫抖著,“沒事情,沒事情。”起來後發瘋似的跑回工棚。
崔厚生的蹲在地上,深邃的目光看著遠去的大江,“這崽子娃肯定有得事情。”
晚上工頭過來探望劉大江,“大江,聽說你今天暈倒了,沒事吧。”
劉大江坐在工棚的板凳上,強顏歡笑,“老板,沒事,沒事。”
“你要有事情你早點說,可不能硬撐著,你這出事了我們負不起責任哦。”
劉大江點點頭。
“嗯?什麽味道?什麽東西發黴了?”
“老崔,是不是你的。”
“老板,你說的這是啥子話呦,哪個不知道我老崔是最愛幹淨的。”
其他工友也都搖搖頭,老板一眼看到劉大江的床鋪,劉大江也發覺了老板正在挪向自己的床鋪。
用手輕輕一抹,“怎麽這麽潮?這誰的床鋪。”
“老板,我,我的。”
“你看你的床鋪都發黴嘍,我滴乖乖,這都長出黴菌了。”
一層綠色的毛從褥子裏長出來。
劉大江一句話也不說,崔厚生急了,“大江,你有得啥事你給弟兄們說吧,你不要騙我們,要是出了事情,我們都要負責人你說是不是撒。”
大江的表情變的有些激動,發紅的眼睛如同一頭猛獸,可是虛弱的身體又像幹屍,發出最後的怒吼。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發狂的劉大江抱著腦袋蹲下嚎哭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