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裏遠,再說我爸他身體有病不方便。”
報道的時候,區老師了解我家裏情況,知道我是個單親家庭,但我爸是個殘廢的事情沒說。
“那你不用來了,這是你的退學證明,按照市一中的要求,你是沒有資格再待下去,收拾東西回家吧,或者可以再尋找一個學校,繼續就讀,學校給你開轉學證明,這都沒有問題。”
眼淚嘩啦掉下來。
那會兒我也納悶,想我也是一硬漢,挨打的次數也不是一次兩次,我都沒掉過眼淚,這次奇怪了,一聽讓我回家,眼淚嗖一下掉下來。
你我都懂,這個重感情的人都是這樣,自己的事一點都不含糊,一旦覺得對不起別人,立刻心就軟了。
還不是想到家裏的父親,癱瘓在床,每日坐在輪椅之上,多少年都沒腳踩到大地,他唯一引以為榮的兒子卻幹出這等事,被退學回家,父親會怎麽想,我們村的人會怎麽想。
強忍著抽泣,可還是憋不住,“區老師,我錯了,求求您給我一次機會。”
區老師這次真怒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區彩虹對你怎麽樣,你卻給我惹出這樣的事情。軍訓期間,你端著槍猛然回頭,校長就已經記住你,你這次還這樣亂來,我給你機會,誰給我機會?就這樣吧,走吧。”
大手一揮,連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眼淚鼻涕嘩啦啦的往下落,臉上的傷疤蘸著淚水火辣辣的疼。
“還有,醫院那兩個同學的醫藥費,你自己看著辦,他們家長肯定要找你討要說法,讓你爸親自帶上東西賠禮道歉吧。”說到這裏,區老師也很無奈,被我揍的那兩個家夥都是市裏的走讀生,家長也都是市裏的工薪階層。
“區老師,我錯了,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回家。”
區老師扭著頭,不想說話,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這話你跟校長說去吧,這是學校教職工會議研究決定,你這事已經集體舉手表決,不開除你讓你自動退學,已經是仁至義盡。”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第一,去醫院向那兩位同學家屬道歉,並且賠償醫藥費及各種費用,然後收拾鋪蓋,我會找班裏同學送你上車回家,第二,打電話叫你爸來,我親自和你爸談,讓他帶你回家。”
話說到這裏,我還有什麽可說的,難不成真的把我父親從家裏叫來。
既然這樣,那就這樣吧,我走。
“區老師,那我還能去您家兼職嗎?”
“以後再說。”
“老師再見。”
終於感覺到什麽叫做無助,什麽叫做孤獨。
出了年級組辦公室,眼淚還在簌簌往下流,突然間想了好多,今後怎麽辦?回家怎麽說?第一次出活的時候,父親說過了,做一名真正的碑匠,首當其衝是要有學問,可是我連高中都沒讀完就這樣回家?那我這……想到這裏,掏出碑神,眼淚打在上麵,用手輕輕撫,摸,它仿佛能猜透我的心思,竟然將我的淚珠吸收進去。
空蕩的走廊就我一人,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隻能去求連沉毅,看看他有什麽辦法沒?
下午在連沉毅家,他一臉沉思,房間裏麵煙霧嫋嫋,煙灰缸裏好些煙頭。
阿麗陪伴在連沉毅身邊,“沉毅,你可得幫幫邪琴啊。”
“我知道。”
事情我已經向他們交代清楚,是那兩個家夥趁著拉架給我補黑腳,被我狠揍,可現實不講這個,這要是在社會肯定沒得說,被揍的人活該,可在學校,性質就不一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