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憶毛山道人

“飛來飛去的老道士麽……” 尋思良久，吾終於從以往搜集的眾多“小道消息”裏翻出了一條重要信息――不遠處的山頭上住著一個叫毛山道人的老道士，而且這個老道士在幾年前收了個小徒弟。 吾雖不曉外間之事，可對這山內之事還是相當了解的。 據吾所知，毛山道人是個有口皆碑的“老好人”，與其他道士截然不同。他不僅不會傷害山間的精靈與妖怪，還會為其撲滅天火，保一方平安。 因此，許多植物類精靈或多或少都受過毛山道人的恩惠，故而吾亦對他頗有好感。 曾經，每當他從空中掠過時，吾均會向他“招手”，欲邀其共享這林間陰涼與花草芳香。 隻可惜在吾化形之前，無法口吐人言，在毛山道人看來，吾之邀請不過是一棵參天大樹被風吹得左搖右擺罷了。 “唉……”憶及此憾事，吾猶不免搖頭歎息。 毛山道人已逝，吾彼時之遺憾便是一輩子的憾事了。 “廢話少說！你們人類不是常說敢作敢當嗎？你怎麽畏畏縮縮的？難道你還想向那棵蠢樹求救不成？”熟悉的聲音將吾拽出了回憶。 吾猛然抬頭看去，不禁略感詫異，因為吾發現小黃這廝與小道士竟齊刷刷地扭頭望向了某隻袖手旁觀之妖。 先前為了便於“看戲”，吾早已靜悄悄地移到了遠處，並且位於兩者的中間位置，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哪知…… 罷了罷了，既然已成了那眾矢之的，吾便坦蕩些吧。於是，吾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並未十分留心小黃的話。 待吾一近前，小黃便凶神惡煞地道：“蠢樹精，你還當真想幫他嗎？” “嗯？”吾似乎不知所雲。 “既然如此，那就連你一起收拾吧！”小黃不容分說，徑直撲向了吾。 溫柔敦厚如吾，又怎會忍心傷害吾之“同胞”呢？因此，吾僅是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揮出了一巴掌而已。 “轟隆！” 頃刻間，千丈開外傳來一聲巨響，而半人多高的龐然大虎已然沒了蹤影。 這林子，總算是清靜多了。 “你……這……”方才還一聲不吭的小道士忽然結巴起來，滿臉驚駭地盯著吾，極似是看到了令其匪夷所思之事。 “不好意思，我剛剛可能是用力過猛，不小心拍飛了小黃，讓你見笑了。”吾看在他是毛山道人之徒的份上，立即有模有樣地朝他一抱拳，客客氣氣地道。 小道士這才眨了眨眼，似是認同了吾之說辭，臉上的神情卻變得愈加古怪，難以言說，也不再開口說話，而是轉身欲走。 “那個，毛……”吾正欲詢問有關毛山道人溘然長逝之細節，忽聞“噗通”一聲，剛走出半步的小道士便倒了下去，而且許久都未曾動彈。 “喂，小……白灼道人，你怎麽了？” 吾緩緩蹲下身看了看他，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盡管小道士此時狼狽不堪，或許已然昏迷，但好歹也是毛山道人唯一的徒弟，即算隻是本著“愛屋及烏”之原則，吾亦該待其禮貌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