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麵上依然笑意盈盈,托著腮露出小女孩一般的好奇嬌憨神情,“西翰?聽說那裏景色極美,終年冰雪封天,每半年天上都會出現五彩光暈,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嚴公子淡淡笑道,“我們把那些綠色光暈稱作天啟。很多西翰人的房子都是由琉璃製成,到天啟之日時,躺在家中便能透過屋頂看到漫天五彩光暈。”
薑婉適時露出豔羨的神情。
聽到嚴公子和薑婉在討論西翰,連城鈺一臉鄙夷地冷笑:“哼,西翰,不過是占著地勢和天時的便宜,區區彈丸小國一撐竟撐了三百年。這一任的西翰皇帝還據說是個病怏怏的娘娘腔,我看西翰的氣數也是要盡了——”
似乎在二皇子眼裏,東越和西瀚完全都不值一提。
隻有他們南慶最強大。
“二哥,”連城璧及時打斷他的不遜之言,隨即向嚴公子端起酒杯,“嚴公子,我這位二哥想必是喝上了頭,請嚴公子不要見怪,本王替二哥給嚴公子賠不是了。”
“殿下哪裏的話,”嚴公子也舉杯在下首與連城璧虛碰一下,仰頭將酒喝完,隨即笑道:“嚴某隻是出身在西翰,之後便浪跡奔波在四國,幼年印象早已忘卻,所以也談不上對西翰有什麽故鄉之情——倒是南慶,嚴某少年時期在這裏生活過數年,倒是對這裏的一些人事難以忘懷。”
雲浣雪一直留意聽“嚴公子”說話,雖然那位公子甚少開口,可每聽一句,雲浣雪心中的震蕩便要加上一分——他給她帶來的似曾相識的感覺無比強烈。
那是一種近在咫尺、幾乎破土而出的熟悉。
雲浣雪相信,盡管她被金針入腦封住記憶,有些人和事卻如雪泥鴻爪,哪怕隻留分毫線索,也能溯源而上,終有一天會泅渡彼岸。
而連城璧也在聽著兩人說話,他看著嚴先生,看似不經意地發問:“我二哥素來眼光甚高,能得到二哥賞識,想來嚴先生也非等閑之輩。”
嚴先生淡淡道:“在下不過是江湖閑散之士,承蒙二殿下錯愛罷了。”
兩人目光相交,嚴先生一動不動地與他對視,沒有一點退縮之意。
連城璧麵不改色,心中卻微微一驚。
這人的眼神讓他覺得似曾相識,看似平和衝淡,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拒人千裏的傲氣。
就像當年的……
然而怎麽可能,他的相貌分明與當年那人沒有半點相似。
“這位嚴公子文采非凡,胸中有丘壑,本王甚是欣賞,正在遊說他進入本王府中做幕僚,可惜嚴先生一直未曾鬆口。”連城鈺斜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開口,“老七,要不你幫我勸勸他?”
連城璧收回目光,“連二哥都說不動,我的話嚴先生又怎會入耳。”
雲浣雪雖然目不能視,卻隱隱從連城璧語氣中察覺他似乎已產生疑,於是岔開話題道:“殿下,既然戲班已經被請進府中,不如請二殿下和嚴先生一起聽聽戲,解解悶吧。”
連城鈺的眸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一下:“甚好,本王已經等了多時了!老七,你狠巴巴地把戲班子圈在府中,不如趁此機會請上來演,讓二哥一飽眼福一出如何?”
這是等不及的好戲要上演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