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吃糖

柳蓁有些驚訝，沉默了一下，將這些包裹得很好的禮物拿了出來，遞了過去：“我也不識字，隻是書店老板說，這東西大家最近都在看，叫做戰國論。” 顧如風何嚐不驚喜，之前不斷撫摸著竹製書卷，嫣然一笑。就那抬頭勾起嘴角的動作，足以籠絡所有的人心，柳蓁心跳加速，覺得很值得。 周幽王為搏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丟了江山，自己卻用這區區一卷書，換來了可以讓天下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他雖然很喜歡，在手裏摸了一會兒，卻是又遞了回來：“百無一用是書生，這些書籍看了也沒什麽用，還是退回去吧，再給你買身衣裳。” 就算是讀了再多的書，又不能參加科舉，也沒有同好吟詩作對，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偏遠的山村，那麽就應該換一種生活。 飯都吃不起，讀什麽書？ 他羞愧。 “話可不是這麽說的，精神糧食也是糧食，肚子不空蕩蕩的，腦袋空蕩蕩，一樣很痛苦。”柳蓁拿過那本書放在了車上，然後笑著說：“好歹也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禮物，收下吧。” 顧如風“嗯”了一聲，聲音有些輕，但心裏很重。 兩個人一起回了家，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回家裏以後，將跟村長借的毛驢車還回去。剛剛好，村長家就在柳蓁家後麵，兩個人家隔著一條不算寬的馬路而已。 村長住的房子要大上很多，籬笆院，飼養著許多的牲畜，幾個兒媳婦都在忙忙碌碌的準備過年要用的東西。 這家裏有三個兒媳婦，卻隻有一個女兒，看上去五六歲，嬌憨可愛，身上穿著紅豔豔的衣裳，一瞧就是新做的。 柳蓁雖然看上去隻有十六歲，但是內心是三十幾歲的女人，見了可愛的小姑娘難免喜歡，抓了一把糖遞給她：“剛買回來的，甜絲絲的糖塊，你嚐嚐？” 小姑娘抿了抿嘴，跑掉了。 村長招呼人進屋：“別管那丫頭，讓他娘慣壞了。”但是說的時候滿臉慈愛，老來的女慣著的可不隻一個。 進了屋，坐在暖和的炕上，將冰冷付之一空。 顧如風和村長噓寒了兩句，就轉身離開了。 柳蓁有些納悶，但是沒敢多問，村長在那自顧自的說：“看見你們小兩口和和睦睦我也就放心了。房子也裝修一下，如今又置辦這麽多的糧食，看樣子日子過的不錯。這就好了，我九泉之下見了你父親，也有個交代，他走的那樣早……” 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可以得知的信息是，村長和柳蓁的父親關係不錯，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村長也囑咐了很多的話，無非就是讓柳蓁別胡鬧。 她當然保證：“之前脾氣不好，愛胡鬧，如今卻是知道收斂了，請您放心。” 村長捋著胡須，滿意的點頭：“那就好，咱們村裏的女孩子，誰不想嫁個讀書人，瞧瞧人家那斯斯文文的樣子，咱們這輩子都趕不上。雖然是落難了，日子不好過，但誰家的日子又是一朝一夕就好起來的？他手頭也沒什麽差事，要我說不如你勸勸他，過來教教小三讀書，我能給點錢，不多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