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赫亦拾級而上。
這是他離開青州兩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踏上這承恩殿高大的石階。
他在徽州一心一意治理水患、瘟疫,可是朝堂之上總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這便是官場,比戰場還要陰險可怕。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那樣純粹的人沒有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樣灑脫的人也沒有了。
有的隻是隻顧個人利益得失,忘記百姓生死存亡的勢利小人。
有的隻是早已忘記初心,忘記自己也出身布衣,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麽高貴的陰謀家。
十道聖旨,快馬加鞭送到徽州,道道如催命符。
北堂赫亦知道朝堂上等待著他的是什麽。
每個人都想要他的命。
即使他累了,倦了,也無法脫身,到最後也隻能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他很清楚自己的結局,可是他從來沒有害怕過、退縮過。
隻要他能夠為逝去的人報仇雪恨,一切都值得。
這麽多年他就是這麽過的,這點陰謀算計對他來說算得了什麽呢?
可是,自從那個身份可疑的女人出現之後,他時常會想到以後。
想到以後他會落得個什麽樣的結局,心裏便不會再有別的想望。
燃起的火苗被澆滅了,便隻想著報仇雪恨。
進入承恩殿,所有人似乎都盛裝出席,個個齊全。
連遠在九原,這幾年不怎麽回京都的連俢染也來了。
獨孤落顏、連耀卓、白洛霆、樓炎旻、獨孤信、沈相言……
哪一個不想置他於死地?
他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有點期待,因為一場大戲正拉開帷幕。
北堂赫亦去徽州兩月有餘,青州的言官們沸沸揚揚了兩月有餘。
所有人皆摩拳擦掌,隻等著北堂赫亦從高處重重摔落。
“北堂赫亦,你可知罪?”
見北堂赫亦行了禮,獨孤落顏冷聲發問。
北堂赫亦皺著眉頭,一本正經。
“微臣不知。”
“作為護國大將軍、錦衣衛緹帥,你竟不顧法紀,私吞救災銀,且金額巨大,置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罪惡滔天,還不認罪?”
獨孤落顏言辭犀利。
北堂赫亦心下覺得好笑,到底是誰私吞救災銀?又是誰置百姓生死於不顧?
顛倒黑白、善惡不分,不就是朝堂嗎?
“不知太後可有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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