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雖然早已經麻木,可當感受到一點點的溫暖時,他仍是壓不住腹中的委屈,宣泄了出來。
他覺得自己很委屈、很難受,平日裏,他必須堅強,因為沒有人會可憐他,甚至會更加猛烈的譏諷他嘲笑他,此時,他發泄了出來。
他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
殷洛有些手足無措,她最不擅長的事情就是安慰人,特別還是男人。
在她的印象裏,東陵夜可沒哭過。
她覺得男人比女人堅強,不會輕易掉眼淚,但是事實上,她見過兩回了。
第一回,是俞鈺,他抱著她哭爹喊娘。
第二回,是他,滿腹辛酸委屈得以宣泄,茫然無助的像個孩子。
殷洛抿緊嘴角,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索性便坐下來,靜靜的聽他訴說。
倘若心中有話,那便說出來,傾吐出來便會好得多。
她靜聽著,他說著,他語無倫次的說著,話語顛三倒四,一會兒說這裏,一會兒說那裏,說著說著,在醉醺醺之中、朦朧的睡著了。
男人睡去,在潛意識裏用手背抹去了眼角的濕潤,恢複成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蜷縮起身子,抱住自己。
這是沒有安全感的動作。
殷洛本該是防備著他的,可當聽完他這番宣泄,她覺得他很可憐。
當年那麽小,才三四歲的時候,就要離開母國,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長至今,一個人孤零零的,一路走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要知道,當年背井離鄉的他,才四歲吧?
對於殷洛來說,四歲、就相當於繈褓之中的嬰兒那麽小。
看著男人沉沉睡去的模樣,她心情甚是複雜,揉著眉心,歎了一聲,去讓錦娘找個大夫過來。
大夫很快來了,給男人重新包紮了傷口,開了一帖內服的藥,錦娘送走大夫,便去抓藥煎熬了,殷洛則坐在床榻前,看著男人睡著的模樣,也不知怎的,竟看的走神。
兩刻鍾後,錦娘來了,端著藥進來。
殷洛接過,親手給他喂下。
隨後,又守了半個時辰。
赫連弋喝了很多酒,醉的厲害,這酒的後勁不小,都能讓他迷迷糊糊的說胡話了,短時間內,恐怕難以醒來。
殷洛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不在這裏等著他了,交代了錦娘幾句話,便出去了。
出了溫柔鄉後,她直接去了醉夢春。
醉夢春。
門關了一扇,虛掩著開了另一扇,有不少人在外麵探頭探腦,小聲議論著什麽:
“這醉夢春開的好好的,怎麽突然關了?”
“就是啊,不過這轉手的價格可真高!一般人怕是拿不下來……”
“要不是沒錢,我肯定心動!聽說醉夢春裏的老板走了,但是姑娘們還是原先的姑娘,一個個的美若天仙、價格不便宜,要是把店拿了下來,以後都不愁姑娘了,哈哈哈……”
他們言笑晏晏的說著話,說著說著,然後就看見一個不過雙十年華的小公子繞過他們,進去了。
進去了……
去了……
年紀輕輕,敢進去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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