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雪時分

所以，被愛的前提是漂亮嗎？——題記 - 飛機晚點了，因為暴雪。 “一一，你看到今天的新聞了嗎？沈銘許他在南城。” 接到嫂子時歲的電話時，薑爾一正裹著大衣站在候機室的落地窗前。 窗外風雪肆虐，停機坪上的雪越積越厚，積壓的力度仿佛要將停靠的飛機就此留下。 來到這座北方城市那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暴雪。 她轉身，點點頭輕聲道：“看到了。” 對麵沉默些許，似乎還沒有想到要說些什麽話，另一個聲音便由遠及近地從聽筒裏傳了過來。 “可以，時歲歲，我說怎麽放著你最喜歡的綜藝你不看，原來是躲在這裏偷偷玩手機。” “我哪有！易岺久你不要冤枉人！” 一聲輕笑後手機好像落入了易岺久手中，“一一，你嫂子懷孕了，最近就防著她偷偷玩手機呢，一會兒哥再打給你。” 薑爾一笑了笑，應聲，“好。” 於是雙方不約而同地在時歲不滿地控訴中將電話掐斷。 窗外風雪依舊，候機室裏溫度宜人。 她方才落座，一抬眼便瞧見了登機口處的廣告屏幕上正無聲播放著一條新聞視頻。 是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跪地給在路邊突然心髒驟停的老人做心肺複蘇的畫麵。 男人背脊手臂挺直，上半身微微往前傾，身體平直起伏中，畫麵重點落在他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上，以至於薑爾一清楚地看見了男人左手虎口處那顆紅色的小痣。 小紅痣在小麥膚色的映襯下其實並沒有那麽顯眼，可她就是一眼便注意到了。 視頻結尾處救護車呼嘯而去，圍觀的群眾想讓這位路過的好心人露臉留個名字，卻沒想到他隻是彎了彎溫和的眉眼，隨後微微頷首離開。 即使一個字沒說，但那份善良與真誠卻僅憑幾個動作便深入人心。 男人淺薄風衣外套似乎還帶著風，隔著屏幕吹得薑爾一眼眶酸澀。 許是看她盯得太過認真，座位旁邊的阿婆笑著同她搭話，“小姑娘，戴著口罩的沈醫生帥吧？” 她回神，愣愣偏頭看過去。 阿婆以為她是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沈醫生是誰，於是特地解釋了一下，“就是剛剛跪在地上救人的那個小夥子啊，他姓沈，是個醫生呢。” 薑爾一當然知道他姓沈，那樣清澈純粹的眼睛，除了沈銘許，這麽多年，她從未在第二個人身上見到過。 反應過來後眉眼彎了彎，聲音清脆，還隱隱帶著點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自豪，“很帥了。” 卻不曾想阿婆搖了搖頭，歎口氣道：“單單看眉眼，沈醫生確實可以稱得上帥氣，但……” “您見過他？” 阿婆話未說盡，但薑爾一卻激動得扯住了阿婆衣袖，眼神中含著期盼。 阿婆看了眼她攥緊衣袖的手，滿是褶皺的蒼老手掌安慰地拍了拍。 “去年我小孫子的手術，就是沈醫生主刀的，”阿婆回憶著當時的畫麵，搖了搖頭，語氣惋惜，“挺好一小夥子，就是可惜了。” 薑爾一默默收回自己不太禮貌的爪子，不再追問，隻是低聲反駁了一句，“才不可惜。” 當晚到底沒走成。 這場暴雪持續了一整晚，她終於在第二天的上午，坐上了飛往南城的飛機。 隻是熬了一夜太過疲憊，飛機起飛後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她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夢裏有她的青春和那個溫吞沉默的少年——沈銘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