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含笑的話語,沈銘許也淺淺彎了彎唇。
他直起身,骨節分明的手指攏了攏脖子上的圍巾,聲音低沉溫和:“那就祝付大小姐早日覓得良人。”
“借沈醫生吉言。”
付清疏站在原地,目送他驅車離開。
轉身時一陣風吹過,旁邊樹梢上的雪順著風落在她肩頭。寒風刺骨,她合了合身上的毛衣外套,慢慢往回走。
“今年的春天似乎來得太遲了。”
春日遲遲,春日遲遲。
-
沈銘許從付家離開後,先在車上打了電話給易岺久。
但他似乎在忙,他打了好幾個那邊都沒接。
索性放棄,車子在半路掉頭去了雲城公墓。
當初遭遇意外,他受傷,而許晴也在出來尋找他的途車禍去世。他一夕之間失去父母,自己也住進了ICU。
若不是付家的照顧,他恐怕還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未知數。後來付炎更是在他昏迷期間幫他處理了父母的一應後事,還為了他的安全將他送出國。
付炎於他,早就如同父親一般,而他這些年也盡心地將付清疏當成親人一樣照顧。
也僅僅隻是親人。
車子到達公墓的時候,天上飄起了小雪。
他一手撐傘,一手抱著芍藥花束,穿過墓碑,一步步走到後麵的雙人合墓前。
墓碑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前麵幹幹淨淨,一看便知道常有人來看望打掃。
他蹲下身,將花束放在墓碑前,修長手指落在碑上,將照片上的水霧仔細擦幹淨,照片上兩人的眉眼逐漸清晰起來。
兩人並肩笑著,沈銘許記得這是他們的結婚照,不像是多年後一個躺在床上毫無知覺,一個疲於奔命蒼老不堪。這張照片定格的是多年前意氣風發的沈逸,和最為青春的許晴。
小雪夾著雨撲簌簌落下,天空霧蒙蒙一片,灰蒙雲層下壓。
沈銘許眼前霧蒙蒙的,聲音有些沙啞:“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們別擔心了。”
他深吸了口氣,清理了一下周邊的垃圾,又在墓碑前站了很久,才接到了易岺久的電話。
“你是?”
剛接通,對麵的語氣嚴肅又帶著點試探。
沈銘許的聲音還有點啞:“隻隻,我是沈銘許。”
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易岺久還沒來得及坐下,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後便直接回了過去。這原本隻是一個在沈銘許離開後才養成的習慣,隻是怕錯過關於他吃的任何線索。
時隔七年,如今再度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他整個人也愣了一下,隨即肩膀放鬆下來,輕笑出聲。
“沈醫生,我孩子都快出生了,隻隻這個名字可沒人叫了。”
沈銘許又看了墓碑一眼,才握著電話轉身:“聽一一說你和歲歲畢業回國就結婚了,恭喜你得償所願。”
易岺久在椅子上坐下,笑問:“和一一見過了?”
“見過了,”沈銘許打開車門,“易總,賞臉見個麵?”
易岺久笑了:“沈醫生,允許帶家屬嗎?”
“那沒問題。”
兩人約在了市中心的一家餐廳,有專門的孕婦餐,是易岺久挑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