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龍道：“說不定哦，如果是活人，又怎麽一直勾著腦袋？像隻垂頭喪氣地公雞，還有誰來賭，賭注一包香煙。”
夏初蕾道：“我們女孩子又不抽煙，不過賭賭也沒有什麽。我賭是活人。”安若晨道：“我堵是喪屍。”
孔玉龍道：“還有誰？”
葉淺青、車伯相繼舉手，眾人苦中作樂，紛紛下注。輪到張牧風的時候，張牧風說道：“我也賭是活人。”
孔玉龍道：“這麽肯定，有什麽依據？”
張牧風淡淡地道：“沒有什麽依據，完全隻憑直覺。”
說著話，眾人已走到那人身前，文燕用槍指著他的腦袋，防他暴起傷人。隻見他衣服焦黑，右邊眼睛已經睜不開了，熏得紅紫的頭皮上，一小撮灰白的頭發像假發一樣貼著腦門，仿佛剛剛從起火的屋子中逃出來，眾人站在他的麵前，他依然低頭不動，好似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
這一來，孔玉龍等人固然捉摸不透，連張牧風也有些茫然了，是活人還是活死人，總該有所動作吧？
張牧風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這人終於抬起頭來，文燕五女一見之下，不由自主倒退了兩步，這是一張什麽樣的臉呀？臉上密密麻麻，都是破潰的紅疙瘩，如果不是他左眼依然透露出屬於人的光亮，幾乎就真的是一隻喪屍了。
伊麗莎白壯起膽子，問道：“你……你怎麽了？”
這人神色茫然，眼色空洞，那種超出麻木和沉悶的絕望，使得他和喪屍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伊麗莎白又問了兩遍，這個看似流浪漢的老頭兒依然一言不發。
張牧風擺了擺手，說道：“走吧。”
夏初蕾不停回頭，感覺心情沉重無比。黯然道：“我們不能幫幫他嗎？”
張牧風道：“不，我們幫不了他，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不適合活在這個世上，他活著比死去痛苦，一走了之，對他來說才是幸福的。”
夏初蕾道：“那我們拯救世界的意義又何在？當我們越來越變得像其他人時，我們現在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她說完，轉身走向那人，把背包中僅存的食物都放在了那人身前。
張牧風搖了搖頭，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與人性的脆弱相比，善良其實不值一提。
車伯幽幽地道：“沒有人性的殘酷做對照，人性的溫暖，怎麽能如此打動人？”望向張牧風，“她做得很對，人性是隔在我們和死神之間唯一的屏障，上帝不是救世主，人性才是。”
張牧風搖了搖頭，冷冷地道：“一個人太在乎人性，是忍受不了現在的處境的。”
車伯道：“可是，一個人沒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信仰，是無法繼續活下去的。”
兩人對望一眼，都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無奈。
公路兩邊山丘起伏，公路順著山勢轉了一個彎，忽見群山間一座小城，黑煙滾滾，籠罩在城市上空。洲際公路穿城而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