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她張了張口，覺得不知從何說起，便索性不說，隻靜靜看他。
他等了一會兒，見她不作聲，隻歎了口氣，抬手，用如雪般冰涼的手心，輕輕拍了拍她的發頂：“丫頭，快去吧。”
*
芳芷郡主的行宮裏，仆婦絡繹往來不絕。別看這郡主平日裏一副萬事不關己，嬌滴滴，怯生生的樣子，一遇到裕王的事，她就像換了一個人，似乎有用不完的精神。
“打探到了嗎？那個人什麽時候進的京，跟他在一起的是誰？他們去了哪裏？”
她一遍一遍的問進來又出去的人，這一下午本來要去西山長青殿中聽老尼姑授課，結果她入了廟門，連一炷香都沒燒，掉頭就去了西山後麵安王的行宮別院，以她名字命名的芷園。
衛嬤嬤被她折騰的受不了，拿出了長輩乳母的架勢，訓導道：“郡主今日本該為安王祈福，沒去不說，這芷園的上上下下都被你派出去打探消息了。這要是被人聽見什麽，說芳芷郡主看上了哪家公子，主動上趕子打聽，可還得了？”
芳芷對這位嬤嬤總有些怕，因為衛嬤嬤是安王的救命恩人，所以連親爹都敬著的老太太，她又怎麽敢惹。
她隻好低聲道：“嬤嬤望您原諒，我這二十多載年歲，空度了十載，如今好不容易又有清源哥哥的蹤跡，怎麽能不著急。方才有人回報說那個戴麵具的人的確是今日才從城外來……”
“何況……何況……”她說到這，臉色驟然溢上一抹緋紅，“何況她們回稟說他一直同一小個子男子一起，看他的眼神也……也不無親昵之意……若那真的是清源哥哥，我怎麽會不著急！”
衛嬤嬤也一怔，心道難道那裕王不喜芳芷，是因為自身有龍陽之癖？
若這樣說，倒也不難解釋當年他的目中無人。
想到這一層，她連忙道：“若他真有此好，你又爭得什麽勁？”
“不！不是這樣說……聽說同他一起的男子，容貌秀美，五官精致……他那樣的人，那樣的風雅儀容，合該配一個絕美的人。當年我還小，不懂得修飾麵龐，我想，若他見到我今日之態，也未嚐不會心動……”
芳芷喃喃自語，小女兒之態盡顯。
衛嬤嬤一把年紀，什麽沒經曆過，自家姑娘這麽多年戀慕一人，她總不好道那人不是，可是勸又勸不動。
女子真是不能動心，小時候芳芷何嚐不是靈動聰慧？可自打見了裕王，便整個變了個人，處處攀比，除了在妝粉上花的錢一年多似一年，也跟許多本該結好的公卿小姐結下了梁子。
都怪那個裕王……
由著她鬧去，衛嬤嬤懶得理會，回到房間，照例將小郡主情況一五一十記下，托靠得住的人捎給安王。
不似芷園忙活到半夜才消停，奕隱齋中沉月如水，靜謐悄然。
如果不是偶爾哪個屋子裏伴著燭火傳出棋子敲落竹棋盤的聲音，若溪多半會以為這碩大的奕隱齋隻有她一個人。
方才進園，他就被門口侍衛攔下，衣物行李細細盤查，確認沒帶任何武器刀刃之後，才由一名老管家帶入後園。
老管家名叫祖荻，在這齋中總管衣食起居，園中花木，對弈比賽等一應事務。
一做便是二十年。
若溪好奇道：“這麽大的園子，就爺爺您一個人跑前跑後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