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徐氏的話，洛長勝的眼裏也不禁微微泛紅。
離開這個家那麽久，他也時常會想，等到回來的時候會是啥樣。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可卻咋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洛雪雖然下手狠，可在見到他的時候，冷漠裏依舊帶著兩分寬容，給了他一條出路。
反倒是徐氏……
對上徐氏的眸子，洛長勝苦澀的笑笑，他微微彎下身子，扶住自己不太靈活的腿，隨即慢吞吞的跪了下來。在徐氏的麵前，洛長勝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娘，你生我養我，讓我娶妻，這份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可是，我不能休妻，我不能負了素文。”
“你……”
聽著洛長勝的話，瞧著他的模樣，徐氏氣的發抖。手指著他，她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見狀，洛長勝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娘，不是我不孝，不想聽你的話，可是經此一遭磨難，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人不能做錯事。素文用所有的家當換了我回家，給了我一個重生的機會，我不能轉頭就把她推進深淵裏。且不說我們夫妻十幾載，她為我生兒育女，對我極好，沒有過半點差錯，就算是她以前大錯特錯，可單憑她肯用一切救我，我就不能傷了她的心。
娘，我們去見雪兒，那是因為我傷了雪兒，我得去道歉。
我們的心思，沒有娘想的那麽複雜，也沒有娘想的那麽齷齪。若是娘真的不肯接受我們，那我和素文帶著子零、子霽幾個走就是了。我聽素文說了，已經分家了，該拿的不該拿的，也就這樣吧。我們啥也不要，我們走還不成嗎？”
洛長勝這一席話，倒是說的硬氣。
梁氏聽著，心裏也歡喜。
從去救洛長勝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做好了過窮日子的準備，她也沒指望著徐氏能幫他們一把。隻要洛長勝肯對她好，那她就不虧。
心裏想著，梁氏的眼淚不禁掉了下來。
不是傷心難過，而是喜極而泣。
聽著洛長勝的話，徐氏火氣蹭蹭的往上湧，“洛長勝，你想氣死我是不是？那些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想要搬出去，離得遠遠的也就算了，你也嫌棄我和你爹礙事了，是不是？老五剛受了傷，長芳還被關在祠堂裏呢，你這個當哥哥的不聞不問也就算了，還說出這麽一番話來，我咋就養了你這樣的白眼狼？”
越說徐氏越來氣，到最後，她甚至忍不住上手，去捶打洛長勝。
一下下的，雖說不多重，也傷不了人，要不了命，可這一下下的捶打卻落在了洛長勝和梁氏的心上，讓他們心涼。
山嬸在外瞧著，眼神也不禁暗了暗。
她是真不明白，洛允杭當初是咋瞎了眼，娶了這麽個女人的？而且，還一連慣著她這麽多年？
心裏想著，山嬸緩步進了院子，一邊走，她一邊開口，“哎呦，這真是不來不知道，一來就能看熱鬧啊。早知道老宅裏有這麽多稀罕事，我該帶著我家姑娘一起來瞧瞧的。幸災樂禍這種事，就得及時一點，要不然過了那個勁兒，也就沒那麽有意思了。”
說著，山嬸還咂了咂舌，那意味深長的模樣，讓徐氏的臉黑的幾乎能滴出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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