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賈琮居然來梨香院裏勾引自己的丫鬟,且還是那個美得叫他無時無刻不心癢的美丫鬟香菱,再看香菱那丫頭一雙美目眨也不眨地盯著賈琮,目光中滿是欽佩和……愛慕……
也或許不是愛慕?
薛蟠沒心思細品,總之自己的丫頭這麽忘情地望著別的男人,薛蟠極度不爽,心裏醋意大盛,忍不住便叫道:“好兄弟,你別光是耍嘴啊,你倒是先幹了這碗酒,哥哥我陪你!”
罷,他也氣衝衝一拳搗開了酒壇,拎起壇子就往自己眼前的碗裏倒。
辛辣的酒氣四處飛濺,屋子裏的空氣瞬間就變得肅殺冷冽。
薛姨媽和寶釵滿心憂慮,想著要開口勸阻卻強自忍住,先是狠狠瞪了薛蟠一眼,又都扭頭去看賈琮,目光中有疑問有勸阻有擔心。她們生怕賈府這位少爺被自家畜牲給擠兌得喝壞了,那可不大好交待了。
美丫鬟香菱和鶯兒卻是一眼也沒瞅薛蟠,都直勾勾看著賈琮,目光中的殷切擔憂就呆霸王也看得明明白白。他一眼之下更是怒氣上湧,用力一拍桌子叫道:“好兄弟,快喝,莫非你也像賈府那幫子假爺們兒一樣,光會耍嘴皮子不成,那可真是敗興了。”
薛姨媽一忍再忍,終於忍耐不住,霍然起身罵薛蟠道:“畜牲,我在外人麵前給你留麵子,你倒越發得意起來了是不是?你姨丈姨母怎麽對不住你了,你就這樣詆毀人家?難道人人都像你這樣破馬張飛的才叫男人?你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抽你!”
薛寶釵見母親氣得滿臉發青,渾身亂戰,知道這是動了真氣,忙摟著母親低聲安慰道:“母親莫氣,哥哥是個什麽人你還不知道麽?他曆來就是有口無心,一張嘴就能把人頂多遠,再則又喝了酒,這酒後的話如何能當真?母親快別生氣了,琮哥兒在呢,看人家笑話……”
罷,寶釵忙又對著賈琮笑道:“好兄弟,我哥哥曆來就是這樣兒的人,你和他處得多了就知道了,你千萬別多心。這酒太烈了,你就莫喝了,還是坐下吃飯是正經。改日我再好好弄一桌子菜給你賠罪如何?”
賈琮聽寶釵不住口勸他,一扭頭卻見她雙眼含淚,半是委屈半是焦急,雪白的牙齒微微咬著嫣紅的嘴唇,其風姿楚楚動人,叫人一見便是無限憐惜。
再想到寶釵的年紀,一麵要操持家務,一麵又要照顧母親,一麵還要為哥哥擔憂,家裏家外千頭萬緒竟然是處處少不得她。且她處處竟然也處理得井井有條,對人寬宏大度,雖她城府比別的女孩子要深得多,可這也是環境所逼。
能坐著享福,誰願意處處操心?
再此刻見到她委屈心焦得直要掉眼淚,賈琮對寶釵是不出的心疼,忙笑道:“姐姐這話錯了。”
薛寶釵一愣忙問道:“什麽錯了?”
賈琮哈哈一笑道:“我心裏最喜歡薛大哥這樣爽快人,直言直語,沒什麽壞心眼兒,隻不過是為人太直了些,容易吃虧罷了。再則,薛大哥一句話也沒有錯,你們為什麽要罵他,賈府裏的爺們兒都是假的,薛大哥這句話可到我心裏去了。爽快,薛大哥,就為了你這句話,兄弟我先敬你一碗酒!”
罷,賈琮端起碗來,一張嘴,一仰脖子,把一大碗烈酒咕咚咕咚就灌進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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