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王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暖爐,指尖沿著暖爐的紋路畫圈,說:“這就奇了,怎麽連翹魚蓮是一起來的,怎麽連翹不護著你,魚蓮就敢冒著危險來招呼你?”
若衝目光緩緩挪向她的繡床,少頃又挪回祺王身上,突然一笑,問:“王爺今夜要留下來嗎?”
祺王抬頭起目光,望著若衝冷笑:“這會子想起用美人計了?”
若衝搖頭:“要是您想走,我再也不會留您。要是您想留,我也不趕走您。不是順從,是失望。若能早知今日,我不會跑出懸空閣還回去救那個賊,豺狼的心是捂不熱的。”
祺王聽得此處,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暖爐朝著若衝擲去,若衝一躲,暖爐落地成了兩半。祺王憤然離去,若衝從容地提起魚蓮送來的熱水倒入盆中洗漱起來。
木子右起身去追祺王,木子左留在望著若衝異常地平靜。
“我審過的人很多,如你一般從容不驚的還真不多見。”
若衝一麵仔細地洗臉,一麵笑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就算這樣饑寒交迫的日子再過一個月,一年,十年,我也不會是內衛,也不會害他的。”
說完若衝將麵巾放下,仔細地揉洗。
藏書樓。
木子左將若衝的話原封不動地與祺王說了。
木子右道:“王爺將她交到我手中,我保準她能開口。”
祺王渾若未聞,起身上樓。
魏大寶疾步上前,祺王轉身怒吼:“滾!本王誰得話都不想聽!”
魏大寶愣住了,目送祺王上樓。
木子左歎息一聲:“或許我們都誤會她了。”
木子右立即反問:“就因為你看見她哭了,心軟了嗎?”
木子左沒好氣地:“你的心思,誰都看得出。交給你,沒罪都安上罪名了。”說完木子左提著劍離開了藏書樓。
魏大寶輕拍木子右的肩膀:“這事兒急不得,王爺放不下她。”
“就算她真的圖謀不軌呢?”
“怎麽處置,隻有王爺說了算。”
木子右握緊拳頭往柱子重重出了一拳。
祺王輾轉反側睡不著,起身來,推開窗附看若衝的房間。憶起不久之前,若衝從宮裏回來,與他一起在此飲酒。若衝醉酒之後,說自己會害了他求祺王休了自己。
祺王斷定若衝知情,也能斷定,若衝並未想過對自己不利。
翌日清晨,祺王起身後便吩咐魏大寶恢複若衝的日常用度,讓魚蓮和連翹回去伺候,別人不能進若衝的院子,囑咐魏大寶說,若是府上還有人詢問此事就說是祺王夫婦吵架拌嘴。
若衝早起看見,院子有花匠在忙活。
若衝端著熱茶冷眼旁觀,連翹躲在一旁,遠處不敢上前伺候。
魚蓮倒是歡喜得很,上前對披散著長發麵色蒼白的若衝說:“王爺知道主子喜歡梨花,特意讓魏公公請來花匠給你種下滿園的梨樹。”
若衝啞然一笑:“等他們種好了樹,你、連翹還有他們,帶上你們的東西,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主子,您這是怎麽了?”
“我不是你的主子。”若衝瞪著魚蓮吼道。
若衝將今早剛送過來的炭火,點心水果一並扔了出來閂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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