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認冷灰
24號文字
方正啟體

第七章 大波驟起逼宮(2/5)

作者:周梅森字數:64462更新時間:2023-10-03 06:14:59

    因此,齊全盛便覺得自己揣摩出了門道:看來,陳百川這次來省城不簡單,鄭秉義和關省長這麽熱情接待也不簡單,他們雙方也許在謀求某種政治上的平衡點,要達成某種妥協了。

    果然,嚴厲批評過後,陳百川的口氣變了,仰臉望著星空,緩緩說道:“今天,我對秉義同誌和關省長都說了:改革開放二十二年了,不論是鏡州還是全省全國,大致情況都差不多,成就很大,問題不少,突出的問題就是幹部隊伍的腐敗。所以,總書記在這時候向全黨提出‘三個代表’,真是太及時,也太重要了。所以,我們的頭腦一定要清醒,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必須堅定不移地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所以,腐敗必須反,不反不得了,是要喪失民心的啊,是要亡黨亡國的啊!”停頓了一下,又說,“但是呢,也不能絕對,不能滿眼都是腐敗,看不到成就!就拿我們鏡州來說吧,腐敗問題很嚴重,成就也不小,一片片高樓總是起來了嘛,經濟總是上去了嘛,人民生活水平總是提高了嘛!幹部隊伍呢,從總體上看也還是好的,包括你齊全盛,還是能押上身家性命搞改革的,曆史貢獻不小,老百姓基本上也還是滿意的!這是一個基本判斷,對這個基本判斷,秉義同誌和省委也是認同的!”

    齊全盛的揣摩得到了初步驗證,心裏一熱,連連應道:“是的,是的,陳老,鏡州的輝煌成就明擺在那裏,隻要不是別有用心,隻要講點辯證法,就不可能做出其他的判斷嘛!”

    陳百川離開湖岸,繼續向前走,邊走邊說:“就算有些人別有用心也不必怕,公道自在人心嘛,老百姓心中有杆秤嘛!我們這些同誌二十二年來搞得怎麽樣,老百姓會給我們公道的評價,曆史會給我們公道的評價!”突然掉轉了話題,“全盛啊,九年前到鏡州視察時,我講過一次話,不知你還記得不記得?哦,提示一下,就是卜正軍同誌去世後不久的那次講話。”

    齊全盛帶著深情的回憶說道:“陳老,這我哪敢忘啊?你在鏡州全市黨政幹部大會上說了:允許犯錯誤,不允許不改革!你說,卜正軍盡管犯了嚴重錯誤,可仍是個好同誌!你還說,改革就是探索,探索就不可能沒有失誤,有了失誤必須糾正,必須處理,也就是說,做出失誤決策的領導者,必須做出個人犧牲,還必須正確對待。過去戰爭年代,我們掩埋了同誌的屍體,踏著同誌的血跡前進,今天的改革開放,也還要有這種大無畏的精神!”

    陳百川看著齊全盛,語重心長:“全盛啊,九年前是卜正軍,今天輪到你了,我的態度沒變,仍然是九年前的觀點:允許犯錯誤,不允許不改革!鏡州出了這麽大的腐敗案子,你齊全盛作為市委書記,錯誤不小,責任不小,該認賬要認賬,該檢查要檢查,不要再和秉義同誌頂牛了!你不要有情緒,不要以為自己經濟上沒問題,就理直氣壯,就意氣用事,這不是負責任的態度,也不是一個市委書記應有的態度!不論處境多難,鏡州的工作不能放鬆,該負的責任還要負,隻要省委一天不調動你的工作,你就要堅持一天,就得擦幹心頭的血跡繼續前進!”

    齊全盛熱血一下子湧到頭頂:“老書記,我……我向您保證!”

    陳百川也動了感情,拉著齊全盛的手,訥訥道:“就是倒下了,也要像卜正軍啊!改革開放可是我們這代共產黨人最成功的作品啊,凝聚了……凝聚了我們民族的心血和夢想啊!”

    齊全盛眼圈紅了:“陳老,我……我明白了,先向省委做檢查,爭取早點回鏡州工作。”

    陳百川欣慰地笑了,輕輕拍打著齊全盛的手背說:“你這個同誌心裏有數得很嘛,我看也是很講政治的嘛,這就對了!我也很嚴肅地和秉義同誌說了,如果有確鑿證據證明你和鏡州腐敗案有直接關係,就別客氣,對你實行雙規;如果沒有,就讓你盡快回鏡州工作,不要吊在這裏了。吊在這裏算什麽呢?啊?你既沒法好好休息,又產生抵觸情緒,還影響鏡州的工作。”

    齊全盛憤懣地說道:“再說,中組部、中紀委也沒有這種強製休息的規定!”

    陳百川不悅地看了齊全盛一眼:“看看,抵觸情緒又上來了吧?就不能往好處想啊?我看這是省委和秉義同誌對你的一種特殊保護措施,太客氣了!如果是我,先把你規了再說!”

    齊全盛怔了一下,不敢做聲了,——這老爺子當權時沒準真會這麽做。

    陳百川又按自己的思路說了下去:“……WTO就在眼前了,前些日子我在北京開全國人大常委會時得知,今年年底入關已成定局。鏡州走向世界的步伐不能停下來,更不能亂。秉義同誌和關省長說,要以你們鏡州四大名牌服裝為龍頭,先在服裝紡織這塊和個大滿貫,我舉雙手讚成,要給它搖旗呐喊哩。汽車工業要有大動作,要整合,小而全不行了,全省五家汽車製造企業最多保留一家,你們那個造藍天小汽車的藍天集團能不能保留下來啊?要爭取。藍天畢竟是我省頭一家汽車製造企業嘛,整車生產線落成時,我去剪過彩,當年很輝煌嘛!”

    齊全盛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隻怕難了,藍天集團現在被白可樹這幫蛀蟲掏空了。”

    陳百川手一揮:“那就放棄,讓省內其他汽車製造企業來兼並,不許搞地方保護主義。總之一句話,要抓住WTO這個機會,盡快轉換政府職能,努力實現新世紀的二次騰飛!鏡州基礎好,還是要走在全省、全國的前麵!秉義同誌也是這個意思,也代表省委答應了,說是盡快做出決定,讓你回去工作。”

    齊全盛點點頭:“好,好,老書記,那我就等省委和秉義同誌的通知了!”

    陳百川於不經意中,再次調轉了話題,語氣憂鬱:“全盛啊,現在你不輕鬆,重天同誌也不輕鬆啊,七年前的舊賬怎麽又翻騰出來了?啊?而且在這時候翻出來了?都是怎麽回事啊?你讓秉義同誌怎麽想啊?全盛,今天在我麵前,請你說實話:這事你事先知道不知道啊?”

    齊全盛不禁一怔:“陳老,你咋這樣問?是不是秉義同誌讓你來問我的?”

    陳百川搖搖頭:“與秉義同誌無關,是我老頭子特別關心你!你和重天那些矛盾,沒有誰比我知道得更清楚了,說吧,實事求是地說,這是我們私人之間的談話,你就別耍花招了!”

    齊全盛作色道:“陳老,我不和你耍花招,實事求是地說,這事我真不知道是怎麽鬧起來的,更不可能去搞什麽名堂。如果秉義同誌請你這樣問,就說明秉義同誌對我有偏見!”

    陳百川再次否認:“你不要提秉義同誌,這和他無關,是我老頭子不太放心你!”

    齊全盛想了想:“那您也和我說點實話好不好?您是不是和秉義同誌達成什麽妥協了?”

    陳百川臉一拉,很不客氣地責問道:“全盛同誌,你想到哪裏去了?啊?妥協什麽?如果你和重天同誌真在經濟上有問題,誰敢做這個妥協?是我還是秉義同誌?你什麽意思呀!”

    齊全盛賠著小心道:“陳老,請您說清楚:秉義同誌和省委是不是一定要保劉重天?”

    陳百川很嚴肅:“你這個同誌又想歪了吧?今天我可以明白告訴你:重天的問題被翻出來以後,秉義同誌和省委都是很重視的,也是認真對待的,據我所知,沒有任何袒護!但是,目前的調查進行得不太順利。當年那位被判了刑的總經理兩年前已病死獄中了,主持辦案的市紀委書記又得了老年癡呆症,能講清這個問題的我看也隻有你了。我現在不要你立即回答,請你好好想幾天,把事實回憶清楚,主動給秉義同誌和省委寫個翔實的書麵匯報,好不好呢?”

    齊全盛應付道:“好吧,我先回憶清楚再說吧!這麽多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住!”

    陳百川白了齊全盛一眼:“怎麽?好像不太情願嘛?全盛啊,你不要搞錯了,不要以為七年前我和省委支持的是你,就會無原則地處處支持你,事事支持你!今天,事情都過去了,我也可以告訴你了:當年研究鏡州班子的時候,我也考慮過把你調走,讓重天同誌做鏡州市委書記。重天同誌做過四年平湖市長,搞經濟很有一套,這考慮也是合理的。最後常委們討論時認為,你是鏡州老同誌,把你留下來可能更有利,這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麵。”說到這裏,又加重語氣提到了劉重天的問題,“在我的印象中,重天同誌不是個貪官嘛!你們當時匯報,不也說是他的秘書祁宇宙打著他的旗號作的案嗎?全盛同誌,你一定要實事求是,不能感情用事!”

    齊全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陳老,那你指示吧,你讓我怎麽寫,我就怎麽寫!”

    (2)

    陳百川沒心思開玩笑,手一揮:“少給我來這一套,我說得很清楚,就是實事求是,你齊全盛看著辦好了!”伴著一聲歎息,又動情地說了起來,“你知道不知道,現在確實有人在搞重天同誌的小動作,手段陰毒得很哩,都搞到我們的監獄來了,連那個祁宇宙都搞死了!你讓秉義和士岩同誌怎麽辦啊?能不認真查處嗎?重天同誌現在是有嘴說不清啊!”

    齊全盛隻得再次重申:“陳老,我以人格和黨性向你保證,這些情況我真不知道!”

    陳百川點點頭:“這我相信,這種陰謀詭計你不會搞。不過,全盛啊,這種時候你也不能站在一邊看熱鬧,甚至還幸災樂禍啊!我剛才說了,改革開放是我們這代共產黨人最成功的作品,凝聚了多少同誌的心血和夢想啊!這心血和夢想,既有你的一份,也有重天同誌的一份,你們都為這部成功的作品付出了代價,甚至是慘重的代價啊!現在,你吊在這裏不清不楚,重天的愛人癱在床上,他自己又陷入了這種境地!我真是很痛心啊!這麽沒完沒了地鬥下去怎麽得了?親者痛仇者快啊!改革開放的大局就被破壞了!所以,秉義同誌在電話裏一邀請呀,我就跑來了。來幹什麽?就是來做工作啊。你齊全盛可以不認這個賬,不低這個頭,我老頭子要認這個賬,要低這個頭!作為前省委書記,我必須為我任上犯下的錯誤向秉義同誌和關省長做檢查,也必須做好你和重天的工作,我老頭子有這個曆史責任啊,推不掉啊!”

    齊全盛心靈受到了震撼,拉著陳百川的手,連連道:“陳老,我知道,都知道!”

    陳百川激動不已:“我們都是共產黨人,共產黨人要講黨性,講原則,講政治道德,不能總計較個人恩怨,個人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算什麽呢?有什麽好計較的呢?更何況這些恩怨還是在工作中產生的,應該嚴以責己,寬以待人嘛,應該相見一笑泯恩仇嘛!為了國家利益、人民利益和改革開放的大局,我們已經付出了這麽多,就不能在同誌的感情上再付出一些?”

    齊全盛也動了真情,聲音哽咽了:“陳老,您別說了,別說了……”

    陳百川訥訥道:“不說不行啊,不是要學習和貫徹總書記‘三個代表’的理論嗎?那就要理論聯係實際啊!今天我在你麵前說,以後有機會還要和重天同誌說,和鏡州所有幹部說,要齊心幹事,不能離心離德,更不能出於個人目的煽風點火,製造事端!”鎮定了一下情緒,又說起了具體問題:“你們那個市長趙芬芳是怎麽回事啊?怎麽就搞出了個齊全盛逃跑事件啊?她這個市長想幹什麽啊?我看她是唯恐天下不亂,是想製造混亂搶班奪權!”

    齊全盛有些驚疑:“陳老,趙芬芳的事也……也是秉義同誌告訴你的?”

    陳百川點點頭,意味深長道:“全盛,我看秉義同誌和省委不糊塗啊……”

    齊全盛這才明白了,鄭秉義和省委並不是那麽好騙的,他的被動,並沒有給趙芬芳帶來政治上的主動,趙芬芳的所作所為沒有逃過鄭秉義犀利的目光,此人看來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鷺島之夜的這次談話是深入真誠的,一個顧全大局的前任省委書記和一個身處逆境的現任市委書記都在月光星空下敞開了自己的心扉。齊全盛被陳百川說服了,鄭重答應了兩點:一、拿出一個共產黨人的胸懷來,捐棄前嫌,主動和劉重天搞好團結;二、實事求是說清楚當年藍天股票受賄案情況,還劉重天一個清白。陳百川因此很滿意,再三說他是不虛此行了。

    陳百川上車離開鷺島時,已是次日淩晨了,東方的天空隱隱現出了一抹血樣的紅霞。

    然而,事情卻沒有按照陳百川良好的意願發展下去。次日中午十一時左右,劉家的小保姆陳端陽竟坐著劉重天的專車跑到鷺島國賓館來,把買按摩椅的一萬兩千元送來了,還帶來了劉重天的一封親筆信。劉重天的信盡管寫得極為客氣,甚至不無誠懇,但齊全盛卻憑自己的政治敏感,在字裏行間裏發現了那種由來已久的勢不兩立的對立情緒。更要命的是,就在當天下午,市長趙芬芳又在沒和齊全盛商量通氣的情況下,突然在鏡州市政府新聞中心主持召開記者招待會,對藍天集團和藍天科技巨額虧損的內幕予以曝光,而且是打著劉重天的旗號!

    齊全盛被這兩件事弄得目瞪口呆,接過鏡州市委的匯報電話,馬上叫車去了省委。

    齊全盛不顧秘書的阻攔,幾乎是硬闖進了省委書記鄭秉義的辦公室。

    這時,鄭秉義正和劉重天談話,外麵的接待室還有三批人在等著匯報工作。

    齊全盛進門先道歉:“秉義同誌,實在對不起,我今天是闖宮了,不講政治了!”

    鄭秉義怔了一下,馬上笑了:“老齊,看你說的,還闖宮,我這破辦公室可不是宮殿啊,比不得你老兄在鏡州的辦公室嘛!——哦,坐,先坐吧,我和重天馬上就談完了!”

    劉重天站了起來:“秉義同誌,我要說的就這麽多了,你和老齊談吧。”

    齊全盛攔住劉重天:“重天,你別走,我匯報的事與你有關,你最好也坐在這裏聽聽!”

    劉重天意識到了什麽,隻好在沙發上坐下了:“怎麽,老齊,鏡州又出什麽事了?”

    齊全盛沒好氣地譏諷道:“劉大書記,你還問我?這麽有趣的事,難道你會不知道?你幹得漂亮啊,到底讓藍天集團曝光了,而且是借趙芬芳的手!”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劉重天同誌,我提醒你:不要把個人恩怨搞到工作中來!你以為把藍天集團問題曝光僅僅是讓我齊全盛難堪嗎?你們這樣幹是不負責任的,是要出大事情的,甚至會引發社會動亂啊!”臉轉向鄭秉義,懇切地說,“秉義同誌,昨天陳百川同誌幾乎和我談了一夜,要我顧全大局,要我在崗一天就負一天的責任,說了很多,說得我熱淚盈眶,所以,今天我才來闖宮了,才來向你和省委反映情況了!秉義同誌,我現在請你表個態,鏡州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麵還要不要了?”

    鄭秉義很沉著,揮揮手:“老齊,不要這麽激動嘛,慢慢說,先把事情說清楚!”

    齊全盛情緒仍很激動:“今天下午兩點,也就是兩個多小時之前,趙芬芳在市政府新聞中心主持召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對藍天集團的問題進行了大曝光,連內部掌握的數字都公開了:集團淨資產不到十五個億,負債卻高達二十五個億,實際上已經破產。上市公司藍天科技,受集團沉重債務的拖累,舉步維艱,即將被有關部門ST。趙芬芳說了,腐敗造成的後果是相當嚴重的,政府部門將依法辦事,既不會包庇任何涉案的腐敗分子,也不會給藍天集團和藍天科技托底。秉義同誌,你設想一下,對此,藍天集團和藍天科技上萬員工會怎麽想?他們正常進行著生產,突然間,自己的單位就破產了,那不炸窩了?還有投資藍天科技的股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鄭秉義聽明白了:“老齊啊,這是趙芬芳幹的事嘛!怎麽又扯到重天同誌頭上了?”齊全盛冷冷地看了劉重天一眼:“我這陣子在省城休息,鏡州工作是重天同誌主持的嘛!再說,重天同誌的觀點我清楚,不包不護,該曝光就曝光,——請問重天同誌,是不是這樣?”

    劉重天這才有了說話的機會:“老齊,該曝光就曝光,這話我是說過。不過,是指藍天科技股價操縱一事而言,從沒說過在藍天集團調查尚未結束就將案子曝光,更沒說過要把藍天集團的經濟數據拿出來曝光。”說到這裏,聲音也提高了,“但是,這也並不是說藍天集團的嚴重問題就要一直捂下去,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今天不見,明天還要見,這個事實必須正視!”

    齊全盛逼了上去:“重天同誌,這麽說,趙芬芳這麽做是得到你許可的了?”

    劉重天搖搖頭,口氣平淡:“全盛同誌,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對此我一無所知,我和你一樣感到十分吃驚,十分意外!而且,我和你一樣認為,這樣突然曝光是極不妥當的!趙芬芳所謂的不托底,實際上是拉響了一個潛在的炸藥包,確有可能破壞鏡州安定團結的局麵!”

    齊全盛把臉轉向鄭秉義:“既然如此,秉義同誌,我有兩個建議:一、立即對趙芬芳采取組織措施,將她從鏡州市長的位置上調離;二、請重天同誌馬上趕回鏡州妥善處理這件事!”

    鄭秉義目光炯炯地看著齊全盛:“老齊,怎麽請重天同誌回去處理?你這個市委書記該承擔什麽責任啊?有一點很清楚,不是別人,而是你齊全盛必須對藍天集團的現狀負責,包括嚴重的腐敗問題!你不是一個普通黨員,你個人經濟上的清白並不能替代一個市委書記的責任!”

    齊全盛毫無怯意,坦蕩地道:“秉義同誌,這個責任我當然要負,檢查正在寫,以後省委給我什麽處分我都會接受,但是,鑒於現在這個情況,必須請重天同誌趕快回鏡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上一章 回目錄 標記書簽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