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來,她一直念叨著少吃鹽對身體好。
她給自己納的鞋底總是比她自己穿的厚一倍。
她未嫁給自己之前聽說也曾出口成詩,不入庖廚,那雙纖纖玉手也不曾握菜刀掌針線。
她的手是從何時開始變得粗糙的呢?
嶽大俠眼神漸漸渙散,身體漸漸變得僵硬。
紫紅的臉龐終於隨著喉嚨處鮮血如泉湧,漸漸變得蒼白起來,眼中生機漸漸消散。
嘴角笑意卻是愈發濃厚。
隻是始終帶著一絲遺憾。
他還未曾跟她道別,這次出門時也未曾與她說一聲幾時回。
她一個不關注江湖事的女子,怕是都不會知道自己死了,別再孤單一人傻傻等著自己。
嶽大俠眼中神采終於熄滅。
人死燈滅。
小和尚看向他的眼神依舊冷漠,宛如灰白的枯死木頭,灰白,孤寂。
嶽大俠雙眼也是灰白,不帶一絲生機,可其內卻並不孤寂。與小和尚那充滿灰白死寂的兩眼對比,竟是他才像是活人,反而那小和尚才是死人。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盡管他的眼睛比小和尚還帶著些許靈動,可他已經死了。
盡管小和尚兩眼中灰白冷漠死寂的比死人還要死人,但他還活著。
行屍走肉的活著。
小和尚手指上掛著那個死人,兩眼依舊毫無神色的看向那個遲了幾分撲來的袈裟和尚。
袈裟和尚麵容猙獰,兩手成拳,勢如伏虎,狠狠向前砸來。
拳鋒直指小和尚麵門。
可是那一戒和尚兩拳揮出,卻再也一動未動。
小和尚甚至能夠看清他拳頭上的毛孔,甚至感受到鋪麵拳風,但是下一刻那一雙仿若催山破天一般的拳勢卻停在了那裏。
小和尚灰白死寂的眼中終於出現一絲詫異。
小和尚等了片刻,終於忍不住,探過腦袋看了一眼拳頭後麵的一戒和尚。
一戒和尚已是兩眼緊閉,整個人一動不動,全身氣勢全無,宛如出神。
我訥訥的站在他身後,從他腦袋上伸回棍子。
正如當年六猴子給我那一悶棍一樣。
我重新把棍子拄在地上,撓撓頭,看著那個雖然昏迷卻依舊站在那裏舉著雙拳的一戒和尚,心裏一驚。
我心說這和尚還是有點本事啊,就連昏過去都不倒。
我看到小和尚看了我一眼,我便朝他笑笑,他隻對我點了點頭。
小和尚轉過頭去,看了眼已經被震破丹田、暈了過去的李孤拐,神色漠然,伸回那隻已經洞穿嶽大俠喉嚨的手,緩緩的把插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根鐵拐拔出來。
當啷一聲,鐵拐被小和尚隨手扔在地上,上麵鮮血淋漓。
小和尚手上和身上同樣鮮血淋漓。
地上嶽大俠身上更是鮮血淋漓,簡直可以說是血肉模糊。
我心裏正嘀咕,卻見小和尚轉身便走,神色漠然毫無波動,仿佛這三人的出現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事一般。
我撓撓頭心說這貨還他媽挺淡定啊,被三個人群毆的差點死了,連胳膊都廢了一條,結果就這麽不聲不響準備走了?
你好歹把剩下的這倆給敲死啊,我在心裏嘀咕道。
我忽然發現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